虽然我们家从乡下搬到了城市,但是爷爷说祖宗的根在哪里,每逢过节还是要回去的。
那老家早已陈旧不堪,爷爷与奶奶总要在腊月就先回去收拾,等到我回去,差不多几天就可以到扫得可以见人。
我听见一个轻巧的脚步踏进了我们家的门槛,我抬起头来,是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
“听说你从城市里回来了,咱们一起去玩玩吧。”
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后来我便去了城市,不过每逢过年回家还是要一起去玩,不过这几年却似乎少了些情绪,不曾找过她。她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又有母亲病卧在床,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弟弟。她几乎无法融入其他孩子们中,从小成为这个家顶梁柱的她炼就了一副刚强的语调。
“不了吧!”
我勉强的回道。目光转移到手中正清洗的碗上,仿佛是避免与她对视的尴尬。
“好吧。”
她的神情似乎低落了许多。父亲接过我手中的碗。
“去吧!”
她说要带我到田里,我从来没有真正去过田野,也许小时候去过的记忆随风而淡忘了。
我们走着,似乎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如何说起。便各自走各自的,她似乎在想些什么,眼睛发呆地望着前面的路。我看见一旁的农作物,不禁有几分新奇。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我的话似乎打断了她的想象,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啊?这个啊?这个是小麦啊,也就是你吃的馒头。”
这个与馒头的样子
截然不同,我自然有些接受不了,没等我回答,她又问我
“你在城里见过吗?”
“好像见过”
“你们城里人管它叫什么?”她睁大眼睛问我。
“狗尾巴草”
她噗嗤一下笑了,也许是笑我的天真,但是我并不在意。
“不是啦,不一样。”
这个东西与馒头差别很大,我自然有点接受不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走过去抓了一把谷粒,搓了搓。
“你尝尝”
我低下头,看似玉白的小麦,在她的手上显得发淡黄色。
不知过了多久,西边开始泛红,那是与蓝天的分界线,格外美丽、格外动人。
大年三十,镇上又是充满着年味,这是城里没有的年味。
傍晚,她又叫我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油炸的东西叫我尝,她告诉我这是用鸡蛋和面粉做的。我吃上去又香,又有点甜味。
这时,一群人正从我们的前面走过。
“那是什么?”
“那是赶家趟的”
她又带我去看,我只记得那是一群人围着一幅画前祈祷,只因我们是小孩,所以不肯我们进入前堂。
临走时,她送给我一枝蒲公英,这枝蒲公英随时都有被吹走的可能,却依旧坚韧不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下一次你来是在什么时候?”
“不知道”
我向她保证下一次回来便去找她。
我如期而至,但是却没有去找她,而是去了那片田野,看见一片片的蒲公英正开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