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故乡萧索,凄凉,辛亥革命的不彻底在这个小地方里被放大,让这个小小的故乡,成了一座坟墓,一座埋葬了纯真善良的人和鲁迅仅有的童年回忆的坟墓,已经亡故的,乡。
鲁迅的童年回忆大部分都是围绕着闰土的,闰土在他的心中是美好记忆的缩影,但随着闰土逐渐“消亡”,鲁迅记忆中那个颈带银项圈,手持钢叉用力刺猹的小英雄的影像,逐渐碎裂、崩塌,一句“老爷”已经拉开距离,将巨大的鸿沟毫无保留地赤裸裸地展现在闰土和鲁迅之间,自由骄傲的少年,被不彻底的革命和封建等级制度残害地只剩下一幅空荡荡的躯壳。
杨二嫂这个人物的出现击溃了鲁迅,曾经岁月静好的勤劳女子,也被打磨得刻薄尖酸而又自私自利,圆规似的只围着自己的利益转,“豆腐西施”如豆腐
一般任岁月揉搓,蹉跎成她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浑浑噩噩地了此残生,辛苦恣睢,她或许察觉到了,也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曾经的女子已经变得多么不堪、可怖。
之于鲁迅,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期盼的故乡,被野兽吞噬,血肉皆被吃食干净,残留在世上的一点空壳子,早已经被风吹透,发出“呜呜”的凄厉的哭声,而世间人们,都在泥沼里辛苦挣扎,自顾不暇,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哭声和反抗,早已被卷入沼泽,消失干净了。鲁迅之悲哀,故乡之故去,不过如此吧。
但令人敬佩的是,鲁迅先生却并未绝望,“路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可以看到他燃起的希望,他坚信这种希望也会如顽强的野草般遍布每个人的心底,可悲的牺牲者会得到唤醒,得到祭奠。故,乡,终会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