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木牯牛
木牯牛的书名叫天牛,头上两根长长的触须,象是孙悟空头上的两根野鸡毛,身上带有花纹的外壳,象极了古代战士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威风得很,今天的童年趣事,它就是主角。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那时候已经兴起中午睡午觉,同学们吃完早上从家里包来的午饭后,便进入午休时间。不成文的规定是,男生睡板凳,女生睡课桌,但也有个别恃强霸恶的男同学,将女同学赶到板凳上去。
睡午觉时,老师大多数时间会回到自己家里去做饭,同时也会安排班干部轮流值班,维持午睡秩序,将讲小话或不认真午睡的同学名单记下来,下午上课时,老师再进行惩罚,或抄写作文,或全班批评。
夏天的中午躁热难当。有一天,正好轮到我值班,眼见老师消失在回家的乡间小道上后,听着窗外知了在桐子树上起劲的叫喊,心里更加烦躁不安。我便将平时玩得好的三个死党,通过捏鼻孔、挠脚板心喊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带着他们,跑到教室后面的桐子树荫下,吹着牛皮,享受着习习凉风,感觉舒服得很。
有个同学看到树上有几只木牯牛正在捕捉小虫子,这自然成了我们信手拈来的玩具。虽然木牯牛看起来张牙舞爪,样子凶狠,但遇到我们几个生性玩劣的大神,也算它们倒了霉。一只、两只,我们一连抓了四只。这下有得玩了,我们分别给它们取名孙悟空、杨二郎、黑将军、牛魔王。
我们相互吹嘘,互不卖帐,认为自己手中的木牯牛才是最威猛的。最后,我提议,进行一场世界大战,通过比武定输赢。
一时间,从两只木牯牛之间的对战,到三只四只的混战,我们在树下玩得不亦乐乎。
“好啊,你们几个家伙还在这里搞世界大战啊”。突然,我们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喝。回头一看,可能是玩得太投入了,班主任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尤如天神般站在了我们身后。
拐打,拐打。我们一时间吓得目瞪口呆,就连手中的木牯牛拼命蹬腿挣扎也不管不顾。
“把木牯牛带到教室里去”。老师威严的说完后转身就走。我们没有半点违抗,只得十二分不愿意跟在后面。
下午第一节课,同学们惊奇地看着我们四个人拿着木牯牛站在讲台上,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我们自己的心里也忐忑不安,等待着老师的宣判。
老师照例对我们的行为进行了一番义正词严的批评,紧接着宣布,为了惩罚这几个目无组织纪律的家伙,我要让他们把木牯牛吃下去。
“啊!”,我抬头看向老师,只见他脸色十分严肃,但嘴角分明有一丝忍受不住的微笑。无论老师平时有多么严厉,但看着手里张牙舞爪的木牯牛,我们四个人此刻比英雄人物还英雄,没有一个人执行。估计枪抵在我们额头上也不会吃下去,在接连两声命令后,老师围着我们走了一圈,恶狠狠地说道:“不吃,不吃,你们就当众将木牯牛捏死”。
“哇”,在同学们的惊呼声中,老师一把将我拉前一步。“从你开始,快点”,我再次看向老师,这次表情满脸乌云,估摸着在劫难逃。只好把胳膊伸直,闭上眼睛,用力一捏。不成想,木牯牛的外壳比较硬,居然没有捏碎。老师看到木牯牛的触角还在欢快的舞动,再次命令道:“用力”。
“噗”,只听到一声响起,伴随着甲壳破碎的声音,同时,我的耳朵也被一只手有力的拧了起来,我睁眼一看,原来,被我捏碎的木牯牛肚子里喷出来的东西,不偏不斜地射到了老师雪白衬衣上。哎呀,结局,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