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自由与理想
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拂大地,父亲便迎风而动,食品厂、面粉厂、加油站,并大量购销粮食和化肥,迅速成为当地有名的富户。家庭的富裕不但膨胀了我的理想,还严重助长了我的个人自由主义。
在沙沟中学,当早晨慵懒的太阳慢腾腾地升起,同学们开始穿衣洗漱准备上早操,醒的比太阳还慢的我要看看今天的心情决定是否去上早操,如果不想去那就再睡会,听见同学们跑操要结束了,我再起床与同学们一起踏入教室。晚自习后有些同学还要挑灯夜战,而我作业早已轻松完成从来不加班,回到宿舍就是洗漱睡觉。周末同学们回家要带够五天吃的煎饼和咸菜返校,而我特殊优待跟着老师吃食堂。真正做到睡得香、起得晚、吃得好,当然学习也是保持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更加任性的是,有时候感觉上学太乏味了,回家休息段时间再去上学也是常事,因为学习还好,负责任的老师们感觉我不上学太可惜了,曾经有三位老师亲自到我家里喊我上学,甚至有一次学校副校长带着班长到家里找我,我却跟着母亲和姥姥去了南京访亲游玩。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校长骑着自行车来回近四十公里,需要大半天时间,一路奔波该是多么辛苦,回想起来内心很是惭愧不安,至今对校长和老师们的宽容厚爱感激不尽。
内心极不安分且倔强的我,曾经在日记本上狂妄的写道:即使我是个农民,也是好样的。言下之意是如果我是个农民也能当个书记村长啥的,也能带领农民致富,也能有一番作为。父亲看到后愤怒地拿着日记本找我叔叔发泄不满:“看看、看看、看看写的啥!这就是她的理想?天真!狂妄!”,我是后来才从叔叔那里知道的。父亲还趁我不在的时候把我墙上的画撕走了,以表达它无声的愤怒,从此本来对我的学业寄予厚望的父亲对我沉默寡言了许多。
那段中学时光,膨胀的理想竟然多得无处安放,个人自由主义发挥的淋漓尽致。自我感觉肋骨插上两把扇子就能飞,敢跟老鹰比高低;戴上个墨镜就成猫头鹰,可以昼伏夜出;拎上木棒就是孙悟空,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