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春节 随笔之三
河南中原的习俗,大年初二是走亲戚的日子,我却没有过多的关注,打量的是我的客厅和心绪。
客厅里要有花草,品种不限,吊兰、杂竹可以,纯兰、文竹最好;再有盛开的菊,虽有萎靡却依然烂漫;高大的凤尾竹,夺人眼目最好。也是奢望了。
客厅里要有字画,不必说亲笔或仿真,即便是印制的远山含黛、秋月雪钓,也能激发心中的欢喜,和哪怕是淡淡的优雅。也确凿有印制品的春山和晓月,还有一副不知名作者的春溪图。
而以上这些,筹划悬挂之初,是如何的激动过自己的心灵,平慰着我的戾气,洒灭了那些叫嚣的风尘。到了如今的自己,却又好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时候,确凿失去了一些什么;失去了一些什么?
那些曾经让我睹之遐想的一幅字画,一张碟碗,一件瓷器,甚至只是一株云影图案,到如今,所有的光辉已经暗淡,所有的神奇竟此漫漶;再不能给我以安抚,给我以淡然的愉悦的优雅。
旭光遍洒陈旧的阳台,灰尘落满新春的容颜。
早晨,想到鲁迅先生的《伤逝》,那春天里的子君,怎么可以只是兆示那一小片的地域呢?子君的形象,不是人人共有的那份情怀?那段时光?那心底的软弱、也是美好吗?
也许正因忧惧此类美感的淡化,感觉到那将要逝去的态势,于斯清晨,在少许寒凉的阳台上,记下我的忧伤和我的过往,提醒自己生命的意义和征途的目的,不仅是固守着什么,而且要继续汲取人间精华的文明,补充着生力的血液而书写或创造。
这是昨天那种自强厚德的执着吧,不是固守和坚守,而是执着和追索,不断地追索着理想和美的同时,自强不息于锋锐那美好的目光和摄取的能力,厚德载物于那爱生惜生的慈悲情怀。
这是什么地域的习俗和心绪?我走访的是何处瓮牖、那门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