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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记忆(四)

  (四)跑龙套的日子

  项目前期的事与我的专业没太搭,我有时被安排做这做那,当时有点懵,但是只要有人带也容易上路,老带新这是公司做得比较好的地方,这也许是国企(或大型企业)与一些只求效益私企的一个不同地方吧,私企在追求速度时往往缺少一点温度,这是比较普遍的现象。新员工到了公司,分到各分厂从事操作,分厂会安排一操作熟练的老员工带上一两个月,然后才放手让新员工操作,其实这既是对新员工负责,也是对公司负责,可最大限度减少安全隐患。初到公司不久,工地土建方面的事比较多,于是老总说让我跟着做土建的一老师傅跑跑,结果这一跑就跑了好些事来。

  征地后勘界,老师傅就带着我和另一小伙跑工地,沟深林深的地方我俩下去,确定好点位;然后是地质勘探数据校对,待这些数据弄完便进入地平阶段。当初进入工地时,山上大多是地,多是红薯、包谷,长得正旺,项目还在做通路、通电工作。当前期工作完成,村民将大部分庄稼收割即进入地平,地平做完三分之一时,即将举行奠基典礼,平时不太忙的情景没了,一时各种工作接踵而至,驻地的接待工作,典礼现场的布置,还有典礼结束后的宴请。先从现场开始,因地平刚结束,工地上有点乱,需及时清理,规划布置会场,比如主席台布置,现场与会的人员座位布置,然后是彩旗布置,要烘托一个热烈氛围,公司领导也很重视,由生产副总负责执行,我们几个脑力、体力、打杂都得跟着转。布置好现场回到办公驻地,领导又忙着考虑接待,以及开工典礼后宴请,最后形成了一个工作行程表。奠基典礼前一两天总公司领导就赶到,集团公司领导于头天赶到,因为是一扶贫项目,地方市、县都重视这一项目开工,因此当天市里、县里都安排了人员到场。我不担心做事,不沾烟酒向来对酒桌上酬酢是我的弱项,对应酬似乎有点恐惧,特别是公司一些比较重大的场合总有点让我手足无措,因此宴请前与几个同事把一些所需物品搬到酒店。听人说主席在二楼,要同公司领导上前敬前来捧场领导、宾客酒,我一听闻便不敢到二楼去了。酒席期间确实见公司领导举着红酒从二楼到一楼,发觉当领导不容易,既要上得了台子,又要能与员工上得了场子,还要拎得了瓶子。

  那年冬天滇西天气一直不好,直到奠基那天太阳稍露了一下脸,听说公司请了当地一先生选的日子和时辰,说那天天气会有转机。

  奠基完成后就进入公司大规模的土建阶段,需要修建场地挡土墙,于是公司领导让我同老师傅去做挡土墙工作。我是首次接触这事,于是跟着老师傅现场跑,弄清楚施工规则,以及注意事项,工程计算方面他稍指点就好。在这施工中既接触到了各种特点老板,当过老板的终究有过历练,稍不注意就会中了他们手脚。挡土墙分两大段,由两个当地人承包,由他们安排承建,实际上他们承包后即转包,这是中国工程建设中比较常见的事,尽管从国家到民间都觉得危害甚大,容易导致豆腐渣工程,但屡禁不止。施工中民工勤劳朴实,很能代表当地人的风格,甚至一些小包工头也做得不错,或者说不易。曾经有一个小老板从其中一个老板那承包了两三段挡土墙,但他资金实力有限,公司只付了一部分资金给承包方,还拖欠了部分款项,承包的老板估计把钱挪用到了其他地方,于是没钱付给小包工头,春节过年了还没钱结给民工,于是有民工就追到他家要钱,听说民工火气很大,把包工头撵得不敢回家过年!听说他哭着找那老板要钱,后来那老板直接找上公司领导。这也是很多工程建设中经常遭遇的事,自己不垫资就包不到工程,承包了工程,有时被业主拖欠三年五载,或者就成了呆帐,如没有实力就会拖跨,实属不易。当然也有承包方借助自己能揽工程而用了一些可恶或卑劣手法。有时工程已结算完毕,但推说是业主没结而故意拖欠下一级承包人的款项;当时听工地民工传有老板的手下借包工程、验收,竟把在他手下承包挡墙的女人睡了,实属恶心。

  当然也有小包工头以地方人自居,耍地头蛇伎俩。我前去查看他们的施工情况,指出一处水泥用量不够时,他说“我以前施工没有人查过我的!”,带有一点威胁口气。后来得知他就是附近经常包一些小工程,且有点横的那种小包工头,我同公司领导说这事时,生产副总说,“你放心去管,我支持你。”尽管他这么说,当时还是让我有点忐忑。后来不知啥原因,那老板不再包工程给他,他有一天竟带了地方一邦人到项目指挥部闹事,以后在工地上没再见到他。

  当地民工普遍比较朴实,做事也比较扎实,但是安全意识比较淡薄。有一工段我经常碰到一民工,早上上工都酒气呼呼,见他劳作时上气不接下气,有时提醒他,他说“不咋个。”旁边的人也附和说“没事”。另一处挡墙,跨度大,高,将近用了一个月才弄好。当时经常见一三十左右的女子,模样还好,很不说话,别的要么老公带着媳妇,或者说是什么亲戚的,有一天无意问及他男人时,老板的手下说是那包工头的姘头。走过不少地方,发现女人、赌是一些工程老板的行头,司空见惯。

  施工中如出现返工,那可是最为恼火的事。发现问题,现场督促,但人微言轻,说了不管用,有时只得请示领导,领导只会告知按怎样途径走,一般很少直接出面。有时得自己想办法处理,不能老是找领导,这时既看个人能力,也看个人运气了,如遇上热心的师傅,他会帮你出头解决问题,否则就得自己扛,或者憋屈受着。所以在一些岗位遇上好的师傅,久了真有情同父子的感觉,工作上的事自己父母未必能帮到,但师傅却能帮到,内心会感激半辈子。当然,要是遇上糟糕的师傅,会让人怀疑行业,以至怀疑人生,就得逼着自己强大。

  除负责挡土墙外,公司生产原料要用到石灰石,还在征地开矿山,前期勘探基本搞完,老师傅又领着我和一小伙子去验收矿道。到了矿山,远望厂区一目了然,只是有点远,估计有四五公里,当时规划上矿山要建桥架上带皮输送。三个人由山顶量到了山脚,测量完毕再回到山顶,找了一个人家吃了饭才返回。我也是到那才首次见了野生橄榄,老师傅采了不少,说用酒泡了可治咽喉发炎;再一个是见到了核桃树,以及核桃长在树上的样子。

  挡土墙修筑用了半年时间,但是结算拖的很长,一方面后来公司资金紧张,没能及时给人结算完,于是项目完工我已离开了一段时间,施工方还打电话来问一些事宜让我烦恼。

  在土建过程中让我有点后怕的事是验收桩孔。桩孔挖好后要人下去查看是否挖到岩层,老师傅年纪大,加上他块头大,我个子小,轻,只有我下去。当时下到十几米的桩孔里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一天有同事同我说起有人曾挖桩孔被埋在下边我才意识到可能存在的危险,真可谓不知者无所畏。

  其间最大的土建工程是修建电石厂房,从地基到厂房建设,最后修筑电石炉。厂房建设是由省里建工集团第×公司承建,但那家公司资金方面欠雄厚,而我们公司资金又不能及到位,导致建设拖了延了好些时间。那公司民工大多川籍,到云南我见到最多的外地人是四川人,其次是贵州人,但工程方面四川人居多,会让人感觉云南仿佛是四川的一个省。工地上四川女人同男人一同上场,扎好用于基脚的钢筋笼,两口子一人承一头就抬了去,真的是女人当男人用。老师傅老家四川,他几分自豪说,“四川人打不烂,拖不跨!”当时还见了一当地女人同那做工的一四川小伙子私奔曲目。那妇女是送自来水的,三天两头往上跑,后来竟同工地一小伙子勾搭上了。女的的肤色较黑,个子倒小巧,一到工地上就围着那邦人聊天,往往好半天才下山。其中一小伙子身材结实,约一米七的身高,天天太阳下干活,皮肤也有点黑,结果两人就好上了。我们每天去监工,天天见那小伙在工地忙活的,有一天人不见了,后来听人说那女人在家招婿的,她老公知道了,有一天拎了一把菜刀在山脚挡住了那小伙子,可能怕闹出事,女的撇下小孩同那小伙跑了,只是半年左右那女的又回来了,老公同她离了婚。

  提及这事不由得想起另一桩事,一做工艺的女孩结婚生子,到公司本部实习同一师傅好上了,结果那师傅为她追了过去,差点离婚没了工作,当时也闹得风声不小,让人慨叹滇西是一个有点多情的地方。

  到了滇西,偏热,太阳又有几分毒,皮肤较深居多,但也有姣好。当时公司来了一本地经营财务软件的女人,皮肤特别白,说话温和,举止优雅,让人开了眼界。有一回路过保山,财务让她请客,把我们带到了当地一家比较有特色的一家店安排好饭局后离开了,说她干爹来保山帮人代理一个诉讼。有人问是如何认上的,说有一年去腾冲玩遇上的,他只有一儿子,想要认一姑娘的做女儿。她离开后财务从鼻子发声 “哼,什么子干爹!”。那时财务正单身,我曾怂恿他争取一下,不过他有点口吃,又有几分犟,一般人说不动他,加上一点不太自信,终究没行动。他说:“有些东西不要勉强,少那心思还可做朋友。”

  厂房基建搞了好久,后来公司也急了,换了施工方才做完,然后进入筑炉。

  筑炉由昆明一家公司承包,有一老师傅经验足,除了技术外,有时往往就容易动一些手脚,只是公司土建师傅经验也颇多,岐不了生,让我们监工的时刻在炉子里盯着,也让我一个外行成了略懂筑炉的技术员,可能盯得过紧了一点惹恼了那老师傅,言语里就有点不友好了,直到有一天弄得我不开心,我说我不管了,有事让他去找公司领导,结果他也急了。事后觉得自己经历少,在这种地方的工作不能由着性子,宜多沟通,否则弄得双方不愉快,不好展开工作。

  项目基本完成,进入生产,老总又让我去管原料进出,我没做过担心出差子,老总是从公司供热分厂走到现在这岗位的,他说“你只要盯好进出物料,把好数据关、等级关就不会有事!”我当时曾纳闷怎调我去管原料,后来有人说,一方面知道你做事认真仔细,另一方面他信任你,这种岗位有人想去去不了。但是当时做着觉得有点累,事务有点繁杂,同时一些送料的人抵触现场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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