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约写于1957年)
1957年春天的一个夜晚。
更深一步的鸣放会散了,淡而匀的云层遮蔽了中旬的月亮,似一枚高悬的黄铜古币,又象是一只泪水覆盖瞳孔的眼睛。天空苍茫而混宁,犹如布满了无垠的黄霞。南山上的松柏屏风似的屹立着,好象凝望伙伴的青年。它是那样的深情执着、魁大而可敬。
就在这个时候说不定有谁又给他写了什么内容的大字报,又从他的日记中去“寻找”什么,他们这样强行拿去人家的日记本是否不太文明?当然善意帮助他“过好社会主义关”他是感谢的,对于那些牵强附会无限拔高和望风扑影的做法,不知与党与民与人与己何益之有?是的,处身在阶级社会中也许完全排除被嫌疑冤枉这只是一种幻想。受一些冤吃一些苦倒也无妨,其实,苦倒也是人吃的,可惜的是那些对不起自己纯洁的内心的苦--不,说苦不恰当不如说冤。回想起来,参加工作这几年自己养成了写黑板报批评稿的坏习惯,得罪了不少人。.。人生活在世需要真情,需要欢乐,精神上的食粮同五谷一样重要,缺少了它就会失去生活的魅力,就失去了奋斗的力量,失去了人生的幸福。这些也许本就与他无缘,然而尽管付以满腔热忱奋力拚搏,也正象以奔驰的心去追赶狂风一样,扑到的是垃圾与柴草。对生活的热望对幸福的追求,给予了年青人以无羁的轻浮行为,老一代怀着虔诚的理解,给予了默许与宽容。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瞬息间化成了苦涩的回忆。
人生是如此艰难,生活的路竟是这样坎坷。仅凭着一颗善良的心和一片美好的愿望处世,未必就会得到良好的回报,往往竟会得到相反的结果。海水难量人心叵测,社会的交道上,比不了家庭,家庭中你有一些失误可以得到真的谅解,不会耿耿于怀;在社会上打交道,可就不同了,有的就难于得到谅解……。在危难之中,想到了亲人一一他的慈祥的父亲,儿时他有过失,父亲就给讲道理启发教育他,也曾狠狠地批评过他,但父亲只有一个目的,那都是为了他好。如今他孤身在外,又是多么需要亲人的指点和帮助。他急切地想要听到温和的友声,和亲人那种善意的批评指点。(2000,12,20回忆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