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还真是一个好东西。通过它,不少相互40来年没有谋面的同学们竟然聚集在了一个圈里。我站在我们圈的一角,静静地听同学们谈事业,谈家庭,感叹岁月蹉跎,白驹过隙。一时间,好些人,好些事,又浮现在眼前,如同昨日......
文艺班
我们七七(一)班是文艺班,相比其他的什么学工班、学农班还是让人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文艺班绝非徒有其名,还真的有“角”呢。班长尹的一手正楷就一个字:绝。而刻在蜡纸上油印出来,那可就是绝上加绝了,大有把班主任李老师的板书PK下去之势。班花伊能歌善舞,随手拿一双筷子,一个碟子,就能登台表演,一曲沔阳小调也让人如痴如醉。刚的笛声是激越的,高亢的,吹的最多的是《扬鞭催马运粮忙》,在他每每吹到那激越的顶峰时,在一旁听的我也时常为他鼓一肚子劲,希望他一口气吹过。然,也偶有卡壳的时候。马的画无疑是值得骄傲的,那年学校开运动会,要画几幅宣传画,副班主任钱老师找到马,把最重的那幅交给了他,马欣然领命。看他打稿、上色,没两三天,一个个人物形象便呼之欲出。那天我看他拿着画笔在画前凝视半天,走上前小心加上一笔,然后退到原处,又是定眼半天,最后把画笔朝洗笔盆一扔,那是一个今天看来都很酷的动作,再看他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时,我知道他的画成了……但就是不知道,我这个浑身上下都难找出半个文艺细胞的人,怎么也给分到文艺班里了?只是在快毕业时,学校组织文艺演出,每个班都要出节目,钱老师赶鸭子上架,要我编一个原创节目,以显示我们文艺班与其他班的不同。不知是受那本文学期刊的启发,我编了一个反映开门办学的三句半剧,通过钱老师的润色和编排,这个节目居然还获得了学校颁发的演出一等奖。获奖后,钱老师对参与演出的同学们一一进行了表扬,最后也说,剧本剧本,一剧之本,编剧也值得表扬。如此一来,我也算是与文艺班搭上了一点边。
诗 人
以前,诗人在我心中无疑是神圣的,如臧克家,又如郭小川,还有李瑛等等,他们的名字一个个如雷贯耳,高不可攀。可忽然有一天,我们班如雨后春笋般一下子冒出来好多诗人,坐第一把交椅的当属头大但头发长得稀疏的琦,他无论是批林批孔批宋江,还是礼赞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等等,都是用一组组长诗来表达胸襟,正所谓喜怒哀乐皆诗篇。那组诗,那长短句,长的十多字一行,短的三两字、甚至一字一行,让我们这些诗的门外汉们崇拜不已,以至一时间,琦的诗,通过尹的钢板刻出来,再配上马的封面设计,那小册子就快成我们班的镇班之宝了。由此,许多同学纷纷找琦学韵律,学写诗,竟然发展到全班人人都快写诗的境地。为此,班上还举办了一次诗咏大会,把写诗读诗推向了热潮。直到今天我都在想,如果琦们毕业后还能坚持下去,说不准在中国诗坛上就难有北岛、顾城之流的一席之地了。
我们刚进校的时候好象还没有手抄本,大约在二年级的上学期才出现。后来据知情人讲,我们N中学的手抄本是通过一名S中学的学生转学传过来的。或许是那个年代禁锢的太久,或则是我们精力太旺盛,当它一出现,我们便不由自主的在晚自习的时间里甚至课堂上偷偷摸摸地抄了起来。抄的最多的是《一双绣花鞋》《梅花党》等,还不乏毅力顽强的抄《第二次握手》。有一天中午,下课铃已经响了,我们正准备去食堂打饭,这时全校紧急集合,看校长、老师的神态都如临大敌,我们一个个被“正襟危站”站到了操场上,没有一个领导出来讲话,只时叫我们站着不动。只见老师们一个个急匆匆的在教室里进进出出,象是在查找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学校里出现了《少女之心》的手抄本!只听说《少女之心》淫秽之极,沾上了它,大多要流氓犯罪,好在学校警惕性高,才没让其流毒泛滥。现在想来只是会心一笑,当时还真的惊愕了好久。为此事,听说N中学还与S中学进行过交涉,最终还是将那名学生退回到S中学。
我们N中学是中规中矩的。想想我们这些人从母校走出来这么多年,大多也亦如母校一样,中规中矩的。喜乎?悲乎?谁又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