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无风的冬日里,必悬浮着万千的颗粒,有的因人的走动翻起上升,更多的在气流的微卷中沉沦或旋转,人生是如何它们就是怎样。但遮掩了清晰明净之窗的,不是现在的它们,而是往昔岁月的留痕,在我室内的玻璃两面。留痕挡不住冬阳的光辉撒在案头,只是模糊我的视线,不能把外面的世界看清。
三个女孩儿,十三四岁吧,哭泣着站在我们室外的门口,被一个年老的教师慈祥的领来,原来是可怜他们被严厉的中年班主任罚站,在冬日的室外门口。这仿佛与我无关,只是在老教师顾忌影响了我读写的依据中,也感觉而说到,让他们进来吧,坐着吧。此外,他们与我无关。他们是更为纤细的明亮的飞尘,是春天的花、花瓣和飞尘。飞,他们是神祗肩上的飞天,还是那飞天的前身,飞天前身那裙裾上永不跌落的花朵?
一个中年已过的同事,在我课间的端坐中问我,你要上调了吗?上升了吗?我要上吊,上升?你怎么会问这样的事情,这冷漠的若是恐龙一般遥远的事情,你在公共场合为何问起。我心里想,就说到:“什么上调不上调,无聊。”我的敬重突然隐匿,吓阻了他的热情——他对隐情是非、事物变化的酷情。他哪里知道,那不仅是我的隐私,也是那种游戏规则所决定而必须要冷淡的中庸的沉默。用冷眼看热变,用不变应对扬升或陨落。
就此,我的案头依然洒进冬日的阳光,虽模糊着我的视线,不能把我看的清真,但我保守着我的情怀,静静的把变化等待,中和的被自己和命运负载着飞向或落向那可知又未知,那已知又难知的未来。已过中年的同事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同室的好像慈祥的老教师略知些吧!他站在我的案前闲话,他在等待我要告诉他已听说的消息,但终是被我木纳的申请,低头默写的姿势所拒绝;前出室门几次莫不如此。
我的案头摆满了物品,一串开启窒门的钥匙,两本写满诗文的书籍,一只通往远处的蓝色电话,还有关于上海、公务员、高血压、心律失常、手术黑心、省府出商港澳等等两天来的报纸,铺在我的肘下,掩盖着要渗入我的双袖的粒粒灰尘。不必打开书,不说杜甫秋高蜀道,游仙民苦,也不说千年的文字梳理,那刚刚让我神驰吃惊的《乐府诗集》,仅知道我如此冷淡的面孔,忽然变化了,失去了敬重的神色。中年已过的老年的同事知道吗?
不料,刚刚无风的外面的冬天,忽然传来呼呼的风声,叫嚣着起伏的旋转的尖利的风声,从壁窗之外的楼梯间呼啸而作。是那稳坐孤舟之中,泊于老年的湖水的风浪骤起,是杜甫的洞庭,是曹禺的《雷雨》,我这窗外的飞尘和风的尖利。而定神瞩目,却又有谁去畏惧?喜悦和畏惧,是同样可耻的吧。模糊着外面的世界,容纳自己的不清,安然自己的木纳,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况吗?是另一层高楼,还是另一层地狱?
我要站起来,拉开房门,走向灰尘炫舞飞荡的世界了,我还有值班值日一样的职责等待着我,在学生到食堂打饭之前,去那里就业,因为房间属于我,我却也是红尘之中的渺微一沙;房间属于飞天一样的女孩儿;我却也仰慕那红尘之中,永于人福祉和神思的飞天,那永不跌落的鲜花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