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那里,高大挺拔,英俊潇洒。看我一眼,拥抱着我笑嘻嘻地说:这肤色和我有的一拼。你很得意那个黝黑的我。
你说话正直坦率,严厉威严。看我一眼,听我说话委婉柔和,你满眼爱意的摇头却微笑:这都受谁影响?你骄傲地把我挂在嘴边。
你酒量不行,酒后失态。震动的桌子震掉了我的相框。看了一眼,你摇晃着身体,弯腰捡起,小心擦拭,“这是我妞娃儿的相片,不能坏了”,又郑重放在桌子上。泪水滑过我脸颊,所有的爱恨交织于眼泪中。
你体质很差,却因我的到来日渐健康。看我一眼,你说我是你的开心果。尽管身边的人一致认为我傻乎乎的。但你却说,有了我你才有了炫耀的资本。你耳根软,听到人夸我,人家为兄弟,气得我直瞪眼。
岁月风蚀了你的脸,却怎么也沧桑不了你的爱。你从不束缚我,所有的事都让我自己做选择。即使有错,你也只是看我一眼,从不责备。是的,你说过,路是自己走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你看我的眼神有了些“贪婪”,有了些吃力;又是从何时起,你走路步伐渐慢,中途还需歇息;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你睡前抽烟,夜半失眠;还不知是从何时起,你笑容勉强,不经意的叹息;更不知是从何时起,你头脑混乱,语无伦次。
终于,你累了,再也无法支撑了,那么安静的倒下了。不停的哭喊,不停地呼唤,你微微睁开眼睛,瞬间又合上,甚至来不及把我看清楚一点。我感觉到了你的疲惫,你真的好累啊,累得不给我丝毫回应。无助、无望侵袭着我。看着躺在那里毫无知觉的你,心在不停颤抖,好绝望。捂着胸口,我瘫坐在地上。这,是事实吗?
挣扎着回到你身边,看着你,守着你,陪着你,等着你。和死神的较量中,你创了好多次奇迹,所以这一次,我依旧固执地相信你。听着你微弱的呼吸,每一次都刺痛我的心;抚摸你起伏的胸膛,希望可以把我的力量传给你。你滚烫的手,能灼烧我的皮肤。不停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要是我,为什么?
一个人陪你的时候,我就不停给你说话,不停给你唱歌,我要让你不孤单。四年前,你能挽救病床上的我,为什么四年后,我却帮不了无助的你?
再看我一眼,我会努力微笑,让你知道有你我多幸福;
再看我一眼,我会擦干眼泪,默默点头答应你,慢慢坚强;
再看我一眼,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说声我爱你;
再看我一眼,求你记得我的样子,来生来世还做我父亲。
可是,你没有,你安静地走了,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