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每当听到《童年》这首歌,都会勾起自己对童年往事的回忆,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虽然家境贫穷,但苦中有乐,想想儿时所做的那些“坏事”,有时自己也禁不住笑上一声,说上一声“有意思”。那些事,早已成了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零零后的儿子听后,总是抱怨没有生在那个年代。
童年时期,在父母眼里,自己是兄弟三个中,最不守本分的一个,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皮”。就是因为调皮,没少惹事,没少挨了母亲的打骂。房前屋后、村里村外、田间地头,山川河流,都是自己和小伙伴们嬉戏玩耍的乐园,偷瓜摸枣、逮鱼摸虾、游泳嬉戏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那时候,每天下午放学后,自己都会拎上一个筐头子,拿上镰刀,到村西山坡或地垄上割草,那时自己最愿意割的就属茅草、热草和爆仗头了,一两个小时就能割上一大筐,别筐、厦筐、顶筐,根据割草多少,将筐塞满,用镰刀撅着,把沉甸甸的草筐背到生产队的牛棚,负责过秤收草的是自己院里的两个老哥哥,一个叫林河、一个叫爱林,他们都爱跟人开玩笑。按照过秤的斤两,由他们给写个收到青草多少斤的白纸条,来换取工分,那就算是当时自己的劳动报酬,也就是相当于今天的工资了。心眼多的大孩子,有时会在筐底上放上几块石头,以此来蒙混青草的斤两,但后来都被细心的两个老哥哥发现了。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但为了别的事,自己曾经报复过他俩,原因就是他俩经常捉弄自己。一天,他们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从今以后,你就别再叫远征了,这名字不好听,给你起个新名叫地震吧﹗”至今自己也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何给起那么个莫名其妙的名字,那时自己年幼无知,便信以为真,很是反感,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于是就想法设法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从此以后,每天割草装筐的时候,都会掺到草里一些荆棘和蒺藜芽,这样,他们在铡草的时候,肯定有一个人会被扎手。再就是有一个周日上午,十点左右,自己就割了一大筐草,送到了牛棚,不到吃午饭的时间,自己就在牛棚里同前来送草的其他伙伴玩了起来,其中一个老哥对我说:“你吃过脆瓜吗?”我说:“没有,”他又说:“可好吃了,又甜又脆,咱这牛棚东边邵家的菜地里就有。”我说:“那地的东南角搭着一个窝棚,好像有人看着呢?”他说:“白天没人,晚上才住着人呢,你和小三一块去摘点来吧,可好吃了。”单纯的我没有多想,带着另一个小伙伴就进了那块瓜地,只见瓜秧还没有爬满地面,盛开着许多黄花,有的秧子上已经结出一扎来长细细的小瓜,我们二人没有多想,急匆匆地摘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就在这时,邵家小四听到动静,立即从窝棚里窜了出来,手拿赶驴车的长鞭,在空中一挥,冲着我们就抽了过来,躲闪不及,自己身上挨了一鞭,疼得自己将怀中的小瓜丢下就跑,心想这下可惹祸了,也不敢回家吃午饭了,到了晚上回到家后,才知道邵家小四早已拿着摘下的瓜纽,找到自己的家里告状,说瓜还没有长大,太糟蹋人了,自然母亲的打骂也是少不了的。从这个事上,自己又觉得受了两个老哥的欺骗,心里窝火,决心寻法报复他们,于是就想出扎他们手的怪招。现在算来这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两位老哥哥先后都在八十年代末病故,想想小时候的无知,真觉得可笑。
七十年代末,全村连个电视机也没有,看场电影有时也要跑到十几里的外村,因此捉迷藏,便成了我们晚上经常玩的游戏。吃过晚饭的同伴,经常排着长队,跺着脚在胡同里喊叫,“大人小孩都出来玩,谁不出来谁就是个小月孩。”听到同伴们的喊叫声,自己哪还有心思吃饭,于是不等吃饱,就趁父母不注意,偷着溜出去。在场的十几个小伙伴大致分成两组,各出一个代表,进行将军包,赢的一组藏起来,待数到一二百个数后,输的一组开始去寻找,直到全部找到为止。柴草垛、闲院子、闲房子就成了藏匿和寻找的重点。你听,上半夜,大街小巷里的说话声、脚步声几乎不停。诚实的孩子严格遵守游戏规则,不诚实的孩子,该藏的也不藏了,该找的也不去找了,独自偷着回家睡觉去了。找人有时找到下半夜,藏到柴草垛里的小孩,因同伴一时半会找不来,一会就睡着了,等到一觉睡醒,从草垛里爬出来时,天已经放亮了。就是因为当时有的伙伴不守信用,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很少有人再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我的家住在粮所的南邻,粮所西邻就是五队的牛棚,中午趁看牛棚的石大爷回村里吃饭,自己便从牛圏的窗户上爬进去,那时牛圏里喂着十多头鲁西大黄牛,自己悄悄地走到一头黄牛的身后,左手快速地抓住牛尾,右手缠上一绺牛毛,使劲向后一拽,牛向前一蹬,细如发丝的牛毛就从牛尾上拽下来。把一根牛毛系成越拉越紧的圆圈,绑在一扎长的竹枝上,再将这个竹枝插进两三米长的高粱秸秆上,这样,套知了的工具就做成了。寻着知了的鸣叫声,爬到树叉上,锁定目标后,将带套的高粱秸慢慢地伸过去,然后快速地将圆圈套在知了的头部,知了一飞,圆圈就结结实实地把知了搐住。套知了的过程,看似简单,实际也需要有胆量和准确的判断力。那时小伙伴们经常以套知了的多少,来炫耀自己的本事大小。经常爬树,有时也会因为紧张,手心出汗发滑,双手抱着树干,肚皮紧贴树身,从高处一滑到底,肚皮常被呲牙咧嘴的树皮划破,更不用说衣服了,经常是这里一个口子,那里一个豁子,为此也没少挨了母亲的打骂,但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背着父母,继续屡教不改。
夏天中午,有时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趁午休时间,抬着梯子,悄悄来到粮所院北的粮仓,在房檐的红瓦下面摸麻雀。有一次,摸出一些麻雀蛋,回到院里的一个大娘家,从大铁锅里煮熟后,大家平均分配,拨开蛋壳要吃时,有的已经孵化成小鸟的雏形了,没人敢吃,只好送给身边的小狗了。平时玩起来,有时会忘了回家吃午饭,一看误了饭时,就不敢回家了,只好让同伴给父母说一声,拿块干粮,害怕受到父母的责怪。
直到十二岁考上初中,我才收了心,把精力全用到了学习上,在父母的眼里,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那以后,父母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费心了。
童年往事,往若隔世一般,讲不完听不腻的童年故事,令我回味无穷,令我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