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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流年(上)

                                                     回眸,流年(上)

我叫艾菊,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一个不怎么富裕却温馨和谐的地方。一直以来,我沉重地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在这里,我度过了和众多的朋友、同学在一起的美好凄婉的时光;在这里,曾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点一滴都深深地刻在了我内心的最深处。

静静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呷一口飘着淡淡清香的咖啡,望着窗外曾经绿意盎然却已经转黄的稀疏的不知名的树叶,过去的岁月犹如一股洪流,从脚底向上爬升,继而袭变了全身,充斥着我未曾设防的在身体里任意流动的血液;每一个和我的死党们、我的朋友们在一起的百感交集的瞬间,都好像老式胶片电影中一个个精彩的黑白镜头,在我的脑海中,慢慢而清晰地连续播放着。

桔子和我同在一班,然而由于我有着沉默寡言的性格,所以我和她并未有过交集,我甚至不知道我们有这么一个人。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是在中午吃过饭后,我们都在教室里做着上午留下来的多到几乎不能完成的作业,极其负责的班主任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们,像是在监督重刑监狱中的被囚着的众多亡命之徒,大有如敢不专心,就立即拉出去枪毙的态势。我们为了自己的脑袋也就小心翼翼地挥动着已经酸痛的手指,转动着已经不再灵活的脑袋,阳奉阴违地却也非常认真地努力着。看到“案牍劳形”我们,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似乎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桔子迈着极具试探性的步子,随着一个优雅的转身进入了教室,却迎面撞上了防不胜防的班主任,毫不紧张的她拉了拉她自己认为很朴素的黑白相间的T-恤,低头的瞬间目光却与我的好奇却也惊讶的眼神装了个满怀,我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微微一笑。对于她的迟到,几乎是盛怒的班主任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把她的座位调到了我的前面——我前面的座位靠近教室的门口。坐在前面的她,突然转身对我一笑,“以后就是邻居了,邻居你好。”沉默的我,遇到临危还不乱的她,终于不再沉默,于是我们成为了很好朋友,形影不离。

我不是个内心阴暗,心情抑郁的人。一直以来,我有着虽然不是物质极大富足却也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不是像留守儿童一样呆在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缺少爱的环境中。我的妈妈把我的奖状一张张地收着,我时不时的会拿着奖学金买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或者一副羽毛球拍。

可我依然喜欢沉默。我经常自己一个人背着双肩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把耳机塞上,我听着让人心情放松的轻音乐,却把声量调到到最大,然后静静地欣赏着周围的一切,像是在看一部彩色的现场直播的默片。我不知道在这几乎每天都要走一遍的路上,为什么我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切都是如此认真地吸引着我的注意力。看到那个熟悉的小贩的身影,我会走进去买一张咸咸的薄饼,再买一杯甜甜的橙汁。小贩对我如此的味觉搭配感到不解,但每次我只是微微一笑,沉默着并不解释什么。我想,我就是一个沉默的矛盾着的人吧。这样也许无可厚非吧,老子不也用“有无相生,难易相成……”表明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是矛盾着存在的?

随着高中生活的慢慢走过,我渐渐习惯了。习惯了,每天做完六张印满阿拉伯数字的白色试卷;习惯了,每天都去背诵那由简简单单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组成的无穷无尽的单词;习惯了,每天去记忆无论你怎么努力记忆都记不住的那几十篇文言文。

桔子告诉我,她的成绩不是太好,她想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不让爸爸妈妈期待的目光暗淡。我想起已经辍学进入社会的左吉曾经对我说,高中整日三点一线的生活让人心神疲惫,曾经意气风发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意气消磨殆尽,只剩下发疯了。看着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鸟儿飞向远方,我的内心的沉重却难以释怀。我把自己几乎处在完全隔离之中,我努力到伤痕累累, 却看不到任何希望,一如走夜路的盲者,我甚至怀疑天亮之后的天空是不是亮着的,为什么我看不到连曙光都看不到呢?

左吉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儿,但他却比我活泼。一直以来,我都是家长们心目中的乖孩子,其他家长也把我当做他们孩子的标准,当然也包括左吉的爸妈。但左吉对此不以为然,他羡慕我的好成绩,仅仅是因为我可以不因为成绩受到家长的批评,是因为我可以不因为成绩而让父母流露出失望、甚至是沮丧的神情。当然,我们一起进入了同一所高中,也是因为他的爸妈希望我能够帮他把成绩提高,考上个好一点的大学。但他们并不知道左吉内心真正的想法,更不知道有些时候我会羡慕左吉,就像我从左吉那里知道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来让自己身处闹市却又与世隔绝。

在学校,有时候左吉会带着我翻过学校的栅栏,在昏暗的凄冷的陌生的几乎是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如同走过一片死寂的墓地。看着我们被路灯逐渐拉长的翘楞楞如鬼一般的影子,我觉得我们是那么的孤单,就像秋季南去时掉队的大雁,只能在一个寒冷的地方度过我们的漫漫长冬。左吉说,我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我不知道我以后该干什么,会干什么。我说,我们在这个年龄段也许正是迷茫的时候,你别急,随着我们的成长,有些东西也许慢慢就懂了。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偶尔遇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饮品店,我们就会买杯奶茶,然后坐在路边一边喝着一边暖着手。然后,我们再翻过栅栏回到学校。

面对桔子,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我想左吉应该懂得怎么安慰桔子吧。他们在一块应该有很多的话说。我真想介绍他们认识。可是,人生中遇到的每个人,出场顺序很重要,很多人换一个时间认识,结局也许就会大不相同。

我依然过着自己与教辅书相依为命的日子。每天晚上都会地数落着函数的性质和曲线方程的灵活使用或者研究那些已经发生几百、几千年的事情。睡意一次次汹涌的袭来,咖啡像矿泉水似的喝着,一直到双脚麻木。有时候,我就拖着麻木的双脚,像一个中弹的伤员,扶着栏杆,一步步走向操场。我带上耳机,静静的空旷的操场,只有耳机中几乎要撼天动地的轻音乐在回荡,像电影中僵尸出场的前奏。望着天空中的皎洁的月亮,我会想起左吉对我说“我不想上学了”时,眼神中露出的绝望的目光。当时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我知道我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假期我和桔子去了长城。我们到时正好是早上,一轮柿子般的太阳欲起未起。于是我和桔子便坐了起来看日出。长城上的我没有拾级而上,跟着黑压压的人流,不自觉的向前走着,而是走着,还跳着,勇往直前,一幅视死如归的气势,仿佛忘记了我在高中,一个做梦都不能放松的时间段。在饰品店,我看着那些金黄色或者碧绿色的光的东西,却没有要买的意向,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享受着被一群人围着的感觉。在回去的车上,我们看到一对情侣要分手了,原因是男生多次因为说话态度不好惹得女孩生气,每次都说下次改,却依然如前。我问桔子,恋爱不好吗?桔子瞥了我一眼,反问道,艾菊,你喜欢沉默吗?我点了点头。她说,你是最怕孤独的了。

我一直沉默说很少的话,说的最多的是一次左吉辍学要走时,我们在一块送他。在包间内,我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不知道是在唱着还是在喊着,“醉笑陪君三万场,不用诉离殇……”。其实,我想告诉左吉,对未来我也很迷茫,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以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然而,我最终没有说,直到他的离去。

左吉走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算着,幸好还有桔子在这陪着我。人吧,只要遇到和自己同路的好朋友,就不会感到慌张,心里就有了安慰。

高二的暑假结束了,几乎是惊恐万状的高二学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进入了歇斯底里地咆哮的高三。有人说,高三是炼狱的代名词,无论你是多么的骨肉丰满,都会被慢慢地抽干血液,逐渐被风干,最终骨瘦如柴;也有人说,高三是棵树,上面挂着许多因为高三而挂了的人。对于这些让人听着比老虎凳、辣椒水还让人更加想抹脖子的传说,我没有太多的可否去置,对即将到来的高三,我还未曾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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