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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随笔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又到了,然而对我来说,这只是又一个平凡的夜晚。独自呆在宿舍,悄悄打开我熟悉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的孤独感伴随着窗外绽放的烟花愈发浓烈了。

我一直保持着跟爸妈每周通话至少两次的习惯。跟妈嘘寒问暖时我在想,或许明天她就该收到生日贺卡了吧。记得有一次妈偶然跟我提起,2004年我十八年来第一次送爸生日贺卡,他居然把它放到了保险柜最底层的夹层中,而且时不时会拿出来摩挲一番。闻此,我被深深地触动了。在这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因为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他们竟然是莫大的安慰。

在成长的每一个阶段,有时就像练习弹钢琴,在每一张琴谱练熟之前,手指总会无意间碰触另一些音符,清脆而悠扬。

印象中,那一天阳光真的很明媚。中午放学时,同班一个爱笑的小女孩塞了一张小纸条给我。平日里词不达意的我居然收到了一封“情书”!那一年,我们才11岁,上小学五年级。

我当时觉得扔了太可惜了。在家傻坐了半晌,临近上学时,我才顺手把它塞进了被子里。结果我这一举动恰巧被心思细密的老妈发现了。她不仅偷看了第一封女生写给我的 “情书”,居然还把它当做笑话讲给爸和姐姐们听!最不能“饶恕”的,她竟然向老师通风报信!事后,那个小女孩每次遇到我都像怕染上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

妈是个家务能手,家里两天不换洗、一天不拖地就会觉得脏,东西也永远摆放得井井有条。遗传的因素加上言传身教,我也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一直到现在,我都喜欢把手头的任何东西分门别类地摆放得整整齐齐,譬如我的电脑桌面只有少数几个常用的图标,硬盘中也没有一个文件形单影只地找不到同伴。我庆幸,妈给了我们三姐弟最好的教育。

但是有一次当我拿起晾干的鞋子时,发现鞋带末端那个硬的圈圈掉了,那么多须的鞋带头是很难穿过鞋带孔的。碰巧我当时心情很差,便不由分说地向她大发脾气。我很大声地责备她后,便匆匆地换了另外一双鞋子出门,把她一个人撂在家里。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后来我知道,她默默地用钩针把鞋带穿好了。

天!每次脑海中浮现她在家里独自钩鞋带的情形,我就好痛苦。她是怎样独自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指责?那一刻,她的心应该在滴血吧!我一直懊悔不已,现在仔细想想,在我懂事以前,我真的伤害了她很多很多次。

当逐渐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后,我试着去关心他们。高三时过母亲节,我问妈要了两块钱,然后买了一枝红色康乃馨送给她。她一边说我傻,一边却“顺手”把花放进洗好的花瓶中。2005年住在江湾时,我送给她的红色康乃馨尽管枯成了一把干草,她还坚持每天给花瓶换水。

发生的另一件小事让我坚信,父母其实非常需要子女的关怀。妈和一个老乡是同一天过生日。那一次,她们在家等我一起吃火锅。我兴奋地从包里拿出一套保暖内衣,妈接过礼物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跟老乡分享。我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位老乡的眼眶内满是期待的目光。她也有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儿子,或许此时此刻的她,最希望的就是远在他乡的儿子的一个电话,哪怕只有几声简短的问候。

去年这个时候我邮寄了一个精致的纸袋回家,包裹内装着满满一袋的礼物,有给轩轩的发卡、熙熙的木板拼图和给妈妈的合浦特产。回家过年时发现,给她的礼物妈一直舍不得拆开,她解释说自己有很多化妆品,其实我心里明白,她害怕拆开后再也不能长久保存了。

记忆是阵阵花香,在花园中一起走过,便永远不会忘。岁月流逝,不时有灰尘零落其间,一如泛黄的相片。

有些东西越想忘却越忘不掉,因为那些记忆从来就不会泛黄。 

直到现在,我也难以忘怀,在那块土地上,四季常青的草地、香飘四溢的奶茶和萦绕耳旁的歌声。那儿曾是我实现理想的摇篮,也是将我的梦想撕成碎片的坟地。

四月的那一天,高大的白杨树直插云霄,摇碎了覆盖大地的黄昏。铸成大错的我,几乎萌生了自杀的念头。爸很担心我,经常陪我吃饭找我谈心。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躺在草地遥望灰蒙蒙的天,李强气喘吁吁跑过来告诉我说,爸打了好多通电话找我。印象中只记得爸说过的两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窗外有人在唱歌,圣诞夜到了吧。隐约传来的歌声,似曾相识……

我原本打算一声不响地离开,结果还是被周律碰到了。他默默地帮我着收拾行李。嘉蔚和庆辉得到消息,也帮着把行李搬上车。到桥头我才发现,全班同学都在那儿等我。一一拥抱后,阿娴递给我一本手册,她说,里面是大家想跟我说的话。往事历历,别情依依。我们最后一起唱了那首“朋友”……

往事如歌,歌者也已成风景!

回去的路上,爸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讲一些琐事安慰我。他一直在逗我笑,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比我更不好受。爸工作非常辛苦,我非但没有让他省心,反而经常令他提心吊胆。他为了我的事神情恍惚结果出了车祸。一想到这,我的心就无法平静。

大二上学期当得知自己过了英语六级的那一刻,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或许只有我自己知道,能从阴霾中走出来真不容易。老爸回短信跟我说:“你成年了,十五年栽培苦读初见成效!我们诚心祝愿你在外面保重自己、刻苦学习、完成学业来回报所有关心和支持你的人,我们感到自豪!”

父亲始终是我的精神支柱。记得有一次爸安慰我说:“你的心意老爸都懂,从小到大你处处都铭记在我心里。如今是你学习深造的机会,你要把握每一天,学到更多知识和本领,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这是我很期待的,也是对你的回报。加油,老爸会支持你!”

时至今日,我连含蓄地表达对爸妈的爱都做得远远不够。但是我明白,一封平淡的家书、一声温馨的叮咛,甚至一条几个字的短信也能让他们心潮澎湃、泪流不止。

有时走在大学校园内,我会一边仰望天空一边放缓脚步,直到驻足遥望。随风飘荡轻轻摇曳的云朵,其实藏着许多秘密,纯真懵懂时的傻啦,年少轻狂时的梦啊,花季雨季时的苦哪,天上的云会作证。

在灿星如眸的夜晚,躺在草地上闭上双眼,任由悠悠的晚风吹拂脸颊,而那些记忆的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接着一幕在眼前重现。时光荏苒,却带不走父母对子女浓浓的关爱。爸妈对我的期盼一直没有变,而我深信,在他们坚定的目光下,我会飞的更高、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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