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肆意的倾洒在这方小小的院落,一切都好像悬浮在岁月的边缘,做着些隐秘而又离奇的梦。我停留在这苍老的葡萄架旁,倾听着他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匀缓。
孩提时期的夏夜里,鸣蝉总是格外的聒噪,星空总是格外的迷人,而我总是那么的不安分守己。趁着大人们去街口纳凉闲语的空隙,我总偷偷的摘取一大串满是青绿还未泛紫的葡萄,摘一颗,一口咬下去,那酸涩的滋味,至今想起还有种倒牙的错觉。还记得那时的我,手里总捧着一本神话小书,一个人悄悄的躲在葡萄架下,边忍着葡萄的酸涩,边津津有味的读着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想象着银河,鹊桥。无数次,我满怀期待地仰着头透过葡萄藤间的缝隙,凝望着无垠的夜空,可是除了繁星点点,月牙弯弯,我一无所见。
时光辗转,在作息之间,心褪去了外衣,改变了节律。
很多年后的一个秋季,我望着葡萄架上那一串串透紫晶莹的葡萄竟无一丝欢喜。西风来了,我裹紧自己,任不安的意绪随风远去。从誓言被撕碎的那一天起,我便明了,原来在这个世上从未有过牛郎和织女,原来真的是鸟必要自焚才能成为凤凰,青春必要愚昧,爱必得忧伤。我无法挽留一颗心,正如我永远无法将一滴水完好无损的握于掌心。西风紧了,叶子飘落,葡萄藤开始变得光秃,葡萄架在风中摇晃。
如今我长大了,葡萄架老了,他再也无法承载我的记忆与愁思。
我一直在行走,走在世间,走在时光里,却再也无法从那个孩提的夏季走到这个成熟的秋季。我走着,走着,手里一直紧握的东西滑落了,遗失了,心里却变得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