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会不赞赏她的韧意和她的最美?她娇娆的腰身,舒展入空的的剑眉,她指向未来的微笑和风中的飘摇,动情着一代又一代这片土地上的子孙。我隐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她,她微笑着让我的手指走开,我想亲近嗅闻她的气息,她却蕴含在内部,一年多来,仍然没有花开的消息。我呵护她,顺从她的默爱,从不敢暴露她的任性在阳光之下,在毒辣的气流之里。容她悄悄地坐在我的身旁,在不知何处到来的微风中缓缓飘摇,像一个女子的目光,含笑在我的身前身后漂流。
兰竹应该是成双出现的,但我的这盆竹子,有着褐色的枝干,褐色和绿色、甚至红色交织叠叠的叶片。只需一眼,就可以让我勾连到元明山水的画意,萧瑟、清明和空灵,想到我的先人,在疏林清流之间的留恋、向往和如此苍老的憧憬;想到我阅历之中的桐叶、梨花和槐树。我像呵护那盘书案上的兰草同样呵护着她,为她浇下清亮的水,把她轻柔的搬上阳台,一次次打量她的叶片,是否萎意,是否茂然。每当有新的叶片萌生,便想象到她在客厅之中的美的未来。这样的上午,在如此煌煌的阳光之间,她褐红色的叶片,更加鲜艳,像女儿的唇红,热情的亲吻着如此妙人的时空。
好了,可以在这周末的上午,这自由的时空里,与他们对话,沐浴他们的光辉和柔情。然后到房间洗漱更衣,給北京打一个电话,告诉昱弟,已经收到邮件和信件,那往昔的频繁来往的字迹;再给妻儿打一个电话,你们到了没有?郊外的油菜黄花开了没有?儿子在干什么?岳父大人做的什么饭?我带什么样的酒水?
我挂念着我的家人和北国的昱弟,哪怕是清明之前,填词写作之中,忽然改变了愿望,从友情的亲近,倾向了我和母亲的过去;哪怕是我尚未得到诸多灵魂的关照,尚未展开自己的叶片,在深谷之中,无人知晓。
我呵护着这阳光下的叶竹和我身旁的兰草,我不知道,当我的生命如此自觉之际,为何亲近着周围的一切,我的亲人,我的儿女,我的天使和上帝。我这样的骚情,几乎想要唤醒我亡逝的母亲,像我醉后抱着她的灵骨木椁,坐在厨房的地上,在深夜,一个人怀念、痛哭。看看吧,我的妈妈,儿孙已经长大,我们有了宽敞的家。也对不起了,我的兰草和我默默无语的南山之竹,不由潮湿了这个自在自由如此灿烂的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