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有一条小河,这条河就挨着我们村子的南边,离小河最近的一户也不过二三十米远。我写家乡的小河不是因为小河有多美,而是这条小河见证了我的童年,这条小河里有我童年的足迹。
农村的孩子总会把童年的笑声留在小河一部分。时间太久,我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年,我只记得那是个夏天。每到夏天,小河边总会有那么一群钓鱼的孩子,不见得能钓多少鱼,只是凑热打闹,图个开心。我忘不了自己钓上鱼时的快乐,更忘不了自己曾经一次钓出两个泥鳅的骄傲。
小河很浅,不过很少出现断水的情况。这条小河给村民们带来了不少的便利,浇地、打农药等,都让村民们省了不少事。一次我和弟弟在河边钓鱼,正好看见二叔在给喷雾器灌水,二叔应该是给庄稼打农药。二叔叫住我说:“你能钓住鱼不?你看河里有多少田螺,你还不如下河摸田螺,你摸的多了我回家给你做着吃。”听了二叔的话,我放下鱼竿就和弟弟下河去摸田螺。当时小河里没有多少水,很浅,而且田螺都在河边上,我的两个小伙伴也放下鱼竿,我们一起在小河里摸起了田螺。由于当时没有带袋子,我就从河边捡了一个破袋子,把摸的田螺都放进袋子里。我们四个没用多少时间就摸了小半袋子田螺。在河里弓着腰摸田螺很累人,我们感觉已经摸的不少了,就在河边等着二叔快点打完农药,回家去给我们做田螺吃。
二叔真忙,打了一下午的农药,然后我们几个就跟着二叔一块回家了。二叔把我们摸的田螺倒进一个盆子里清洗了好几遍,然后又倒满一盆清水,让田螺在清水里泡着。二叔说田螺肚子里很脏,让它们吐吐腹中的污泥,没想到吃个田螺还挺麻烦。静静地盆子里,田螺的脑袋慢慢地都从壳里伸了出来。过了一段时间,二叔又清洗了几遍,因为是第一次吃田螺,我感到十分的好奇,就不停的问二叔田螺怎么吃,二叔只说等会你就知道了。只见二叔把洗好的田螺全部倒进了锅里,又往锅里添了好几勺子水,接着二叔就是生火烧锅。“这不是煮着吃吗?”我问二叔。二叔只说:“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二叔煮了一会后,就从锅里全部捞了出来,把田螺都放进了一盆清水里,随后又找了几枚钢针,发给我们一人一个。二叔说:“拿着针都跟我学。”只见二叔手拿一个田螺,用针把壳里面的肉挑了出来。我们几个围着盆子的一圈,一针针学着二叔的样子把田螺壳里面的肉挑出来。一大盆的田螺只挑出了不足一碗的肉,看似很多原来很少。二叔把田螺的肉又清洗了几遍,我还以为可以吃了,可二叔又把田螺的肉放进锅里炒了一番,终于进行完了最后一个程序。这时我才明白,田螺原来是这样一个吃法。过去了那么多年,忘记了那是怎样的一个味道,可忘不了是那一段情节。
说完在河里摸田螺、二叔给我们做田螺的事,再说说和三叔以前在河里洗澡、捉鱼的场景。三叔比我大十三岁,我七八岁的时候,三叔正值二十一二岁的小青年,那时我经常跟着三叔在小河里洗澡。在村西头的一小河段,由于村民抽水浇地,把那段河床里的污泥都抽走了,还抽出了一个大坑。那里真是个洗澡的好地方,硬硬地河底,水相对较深。我会游泳就是三叔教会我的,除了狗刨之外,我还会“踩水”,简单地说就是在河水比我深的情况下,我不会沉下去。
那次和三叔一起捉鱼的场景,在我心里始终没有忘记。那年夏天,很热,河里的水也很少,三叔和村里几个跟他一样年龄的小青年,商量着要去河里捉鱼,说干就干,三叔和他的伙伴们各自行动起来,有的从家里拿盆子,有的拿铁锨,还有一个把家里的柴油机和水泵拉了出来,看来真的准备大干一场。把东西都拉到小河边,然后几个人穿着大裤衩,分两头下进小河里,从西头和东头往中间“撵鱼”。用铁锨敲打着河水,像是赶鸭子似的。然后从河中间堵两条堤堰,接着就是用水泵抽水。
那时小河很少断过水,所以有很多鱼,还没等把水抽完,就看到了鱼在水里泛起的波纹。一帮年轻人在河里抽水捉鱼,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很多村民坐在岸边的树荫下面观看、乘凉。水越抽越少,可情况并不乐观。由于堤堰都是用河里的淤泥堵成的,不够牢固,眼看堤堰就要崩溃了,三叔让我们几个小孩蹲在堤堰的旁边挡住,他们在进行加固。眼看水就要抽完了,水泵已不能再用,停了柴油机,盆子就派上了用场,几个人撅着屁股轮番上阵往外刮水。眼看水就没了,那鱼活蹦乱跳的真是喜人,我第一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现在这样的场景无法让它再现,除非你在养鱼场里可以看到。这也许是“撵鱼”的结果。就那么堵两条堤堰,就捉了一袋子多鱼,我真是过了一次捉鱼的瘾。捉完鱼我们都浑身的泥水,顺便在河里再洗个澡。我跟着三叔又跳进河里,在河里扑腾起来。分鱼的时候当然也有我的一份。那个年龄下河洗个澡、捉个鱼都是我的最爱。
夏天的小河里有我的身影,让我回忆,让我难忘,但在冬天的小河里依然有我的脚步。总感觉那时的冬天要比现在的冬天要冷的多,因为那时的河面上总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那时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在河面上滑冰,因为人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即使摔跤了也不觉得太疼。在小河的对面是我们村的菜园地,不同的季节种着不同的蔬菜。到了冬天就有村民把自家的大白菜埋藏在地里,吃的时候在挖出来。我还见过这样一个场景,那就是一个村民为了省路,就推着自行车从冰面上过去挖白菜,那时的冰有多厚,现在就不言而喻了。
冬天的小河显得很单调,不过有了我们这帮淘气的孩子也不会缺少热闹。那是一个下午,我和几个小伙伴沿河岸溜达,闲着没事就想着点子玩,我们几个比赛看谁从河里捞出来的冰块大。厚厚的冰封住了整个河面,想砸开都困难,厚重的冰块要是从河里捞出来就更不容易了。用棍子是砸不开的,我们就用砖块砸,砸的冰沫四处乱飞。砸开一个窟窿后,再用棍子撬,大的冰块捞不出来,小的不想捞。虽然天寒地冻,我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忙的不亦悦乎。一不小心,我的一只脚滑进了河里,伙伴们顿时都停了下来,傻了眼,都开始给我想主意,就是没有一个说要我回家换鞋的。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就这么回家肯定会挨骂。终于决定在这里把鞋烤干,于是一个伙伴就去小卖部买火柴,其他的人去捡柴禾。天很冷,也许心里害怕的原因,当时也没感觉到太冷。小伙伴们都很积极,又是帮我烤袜子又是帮我烤鞋的,为了急于烤干,我棉鞋里面的毛都烤焦了,有一股焦臭味,还好鞋面安然无恙。记得当时用过的火柴都没敢往家带,因为小时候父母管的严不让玩火,于是我们用一个塑料袋把火柴包起来埋在了大树底下,准备留着以后烤火再用。最后我们几个每人往火堆里撒了一泡尿,把火给灭了,以免留下后患。
小河里记载了我多少的故事啊,是小河见证了我的成长,那一段段故事让我难忘。家乡的小河,不是有多美,不是有多宽,只是有我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