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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

  电话铃响了。男人起身接起。他看了一眼卧室,掩住话筒小声应答着电话里头的话。

  

  她心头一震,悄悄拉起窗帘的一角看见雪花在独自飘零着。她知道此刻天渐渐亮起了,语溪也要回来了,而自己是该离开了。

  男人和语溪是一对的。而自己……自始自终都是个多余的人类。当年对于语溪是这样,现在对于谨亦是如此。

  掩埋的情愫释放开后留下了黯黯的忧伤。时间真的到了。

  

  她轻轻地穿戴好衣物,把属于自己的一切全收拾装箱。她知道男人不属于她,男人总会回到语溪的身边。米饭的概念即是如此,自己不过是山珍海味中的一道,男人寂寞时的消遣。一开始她就明白这个游戏规则,所以她不怨。

  那边的电话依旧持续着,这也好。她可以更潇洒地离开。她走到男人身边,缓缓地将手环住男人的腰间,轻轻靠在他坚硬挺拔的脊梁,倾听男人嗡嗡地说话声,感受男人的因吃惊而发硬的身躯。她在心里默数。

  “1、2、3、4、5……”当数到二十时,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缩紧自己的臂膀狠狠抱住男人。然后放松,轻轻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左耳留下一吻。

  “我走了。”放手,拉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既然要离开了,就不该留任何情愫。

  

  听到她说的那句“我走了”男人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心中的不舍立马涌现。该怎么办?男人恍惚了。他伸出手想要挽留,可是手还是停在了半空,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了屋子。他承认自己的龌龊。

  

  “噔。”没了。她真的走了。

  “如果能早点遇见……我会爱你一辈子。”男人低声说了句。

  男人脑子里空白一片,丝毫不记得此刻自己在与出差一星期的妻子——语溪打着电话。直到语溪擦觉不对一个劲儿喊“谨,谨,谨……”

  

  

  

  她回到自己的本初。一个孤傲的女子,带着震撼人心的气场,曾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是的,她仍看不上任何男子。但此刻她却丢弃了“宁缺毋滥”的原则。从那天离开男人开始她便在各式各样的女子间徘徊,转辗。身边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终于……男人寻来了。男人狠狠地在她左脸留下了五指红印。

  男人清晰地看到她的右耳戴了个耳钉,而左耳没有。且耳钉不偏不倚正是处于那颗与自己左耳痣一样位置的地方。这说明了什么?难道她真忘记了么? 一开始注意到男人正是因为男人耳朵上的那一颗痣。那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痣,只是自己的在右耳男人的在左耳。她相信那是一种缘分。就像爷爷与奶奶一样,手臂上一样的痣。奶奶说那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于是,她决定为男人停留下来。男人确也是上天赐予的,那缘分在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断延续……相似的性情,一致的观点,相同的爱好,默契的行为……永永远远说不完的话,永永远远聊不完的话题。

  只可惜他们相识太晚。他们的初次见面正是男人与语溪爱恋的高潮。相识的那一日,是男人与语溪的成婚之日。而语溪,是她最好的朋友。

  呵,她一直看不起小三。然而现实中她的情欲却让自身行为不总受思想控制。就在那一天她迷失了自己……

  三个月前的一天。

  空旷的街道一个醉醺醺的人迎面走来……她尽可能的避免与那人相撞生怕那人把污渍弄到自己身上。可是那人却目标明确,硬是往她身边走去。一只宽大的手还抓住了她的肩膀。她狠狠瞪了过去,却发现……

  那男人是谨。

  男人与语溪吵架了,为了什么,她始终不知。

  男人目光犀利地看着她说道,“能陪我喝杯咖啡么?”那清晰地眼眸,是真属于喝醉酒的人的么?

  “无边世界?”她耸耸肩。

  

  繁华都市的深处,一个名叫“无边世界”的幽静的小店静静地矗立于绿色植物包裹的中心地带。那是她的“秘密基地”。当年她偶然来到这个小店,只一眼便被这屋里的一切吸引住了。蓝白主调的欧式风格,简单却不失典雅,整洁却又不显古板,而且这个店始终都是安静着的,这让她十分满意……店里只有一个服务员劲,他是哑巴。也许是上帝真的关了他一扇窗而给他开了另一扇窗吧。他煮的咖啡特别的好,做的糕点亦是。他在那里干得非常开心,虽然只有他一个服务员,但也不苦。也许是因为店小而偏僻,没什么客人。其实她有时候觉得那个店应该是老板的一个休息的地方而非盈利开的店。

  她没事就往这店跑,她常常看着那劲就忘了一切烦恼。她也时常对着不能说话的劲聊自己的事情。

  语溪和谨结婚后她才从语溪嘴里得知原来那是谨的小店。

  看着带着醉意的谨,她不禁摇头了。是什么让这个向来稳重的男人如此放纵情欲?善良的语溪做错什么了么?

  那时已是深夜,劲早已下班了。于是她只能放男人一个人在位置上傻愣着,自己则去磨了两杯拿铁,顺手捎上豆沙馅的铜锣烧。因为她喜欢,所以劲在店里总为她这个常客准备很多豆沙馅的铜锣烧。

  她默默地喝了口咖啡。

  “说吧,出什么事了?”她平静地说道。

  “我爱你。”

  听到此话,低眼看咖啡的她吃惊地抬起了视线。可就在视线触及男人脸蛋时,唇上温热便蔓延开来了。

  男人吻了她。她心里骂道,幼稚。

  可是安静的咖啡店里,依旧不平静了。娇吟不断荡漾。

  就那样,那一夜她彻底沦陷了。她是个很容易沦陷的人。她只是刚好像要一份性爱。对方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没病,只要技术不错,那就OK。可是她错了。因为心中有位置给予谨所以身体才在触碰了道德底线时仍容纳他。她是个放荡却不会去伤害任何人的人,因为对谨有额外的需求所以才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回忆并不能把此刻脸上炽热的疼痛消去。男人很气愤?是因为她的淫乱,还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今天,语溪向我提出离婚了。”

  “你是要我恭喜你,还是安慰你?”

  “她说她有爱的人了,真正爱的人。” 男人突然悲伤地低下头来,“回到我身边吧。”

  “语溪不要你了,所以你想到了我?你不觉这有点可笑么?你当我是谁?”

  “我爱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之前对你是真心的。”

  “说这些还有用么?游戏结束了,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不能了,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是你,对么?”沉默许久之后谨对她说……

  “我不想伤害到你,也不想伤害到语溪。”

语溪:

  那天我喝醉了,是醉了,醉得很彻底;是醒了,醒得很支离。

  就在谨出差后的一个清晨,她依旧在别的女人身边醒来。我以为我可以治愈她的,可是当我看到她忧伤地看着吻痕遍布的肩膀后默默穿起衣裳走到了大厅,含着泪她将桌子上豆沙馅的铜锣烧全吃了的时候。我知道我还是不能改变什么。因为那时躺在床上与她缠绵了一夜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她早就没有眼泪了,可是现在眼泪复苏了。这只能说明她的心回来了,她的心终于复活了,可是又受伤了。 

  从高一第一眼看到那个温柔善良的她开始,我的不归路就整装待发了。随后在与她高中三年的相处下那条路更是肆无忌惮拓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终于在高考之后我明白了我爱她。可是这禁忌之恋她能接受得了么?我害怕了,害怕如果我向她坦露自己的内心她会永永远远离我而去。于是纠结的心理一直伴随了我在乡下的两个月。终于在挣扎中我还是选择了内心的最爱,不计后果的。我只想让她知道我的爱。可是当我回到小城后发现一切都变了。在我回老家的那俩月里她也淹没在世间的万物中了。谁都不知道她去哪里?

  我寻找了她整整四年,四年里我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只为等她。可还是点儿音信都无。终于我开始绝望了。然而上天好像自有安排似的,就在我慢慢对她死心的时候,谨出现了。一个与她有着一样性情的男子。他们是那么的相像。无论是眉眼,还是喜好。当时我就想——我完了,我爱上那个男人了。

  然而事实远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就在那一天我的婚礼上,她出现了。差一点,我就晕死过去了。我好想哭泣,真的。她是回来找我的么?为了阻止这场她牵引的婚姻么?事实上我真的很天真。原来她是刚回国的我的新上司,碰巧受邀出席我的婚礼。

  

  

  她变了,变得十分的冷漠犀利。她的心死了,没有一丝当年的痕迹了。温柔善良的她不见了。然而有一天谨兴致勃勃的和我聊起她来,谨口中的她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独立的她。怎么回事?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心里便一阵一阵的疼痛。我记得她曾经说过,要寻一个高山流水般的知音。而谨和曾经的她那么相像。可是,为什么不是我?那一天我失眠了,我望着天上的星星,想着曾经我与她留下的那些回忆。不自觉泪已落。谨轻轻走来,给我披了件衣裳。很温暖。然而恍惚中给我披衣裳的不是谨是她。

  

  

  

  

  

  

谨:

  

  男人回到家中,看着偌大的房子不禁苦笑。耳边仍然回荡着她的那句话。“我不想伤害到你,也不想伤害到语溪。”

  男人其实也明白善良温柔的语溪一直爱着季偐偐。婚礼的那天男人就知道语溪对季偐偐有着不一样的情愫。语溪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满满的忧伤。一向开朗的语溪怎么会在自己的婚礼上忧伤呢,这让男人十分不解,于是寻思着接触季偐偐。看看这语溪高中时候的同学是怎样的一个令语溪至今难过的女子。只是当靠近到偐偐时,那一股气味那一股气息将他征服了冥冥中只有牵引。相见恨晚啊。那是他下的定论。终于寻得知己的谨不禁愉悦的与语溪聊起了偐偐。然后那一晚,语溪失眠了。男人依稀记得语溪走到阳台安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满脸泪水。深秋的夜晚,寒风侵袭着空气。语溪就这样呆呆的不知站了多久。一开始男人只以为语溪是吃醋了,他不该与自己的妻子谈论别的女人。

  然后语溪变了,变得歇斯底里。她不再温柔,不再善良,不再安静……每天语溪喝得烂醉回来,每天语溪将家里漂亮的瓷器一个一个粉碎,每天语溪哭着哭着睡着。然后有一天男人和语溪吵架了。醉得不省人事的语溪亲吻着男人却喊着“偐偐,我爱你……”。

  不知道是对于语溪的报复,还是对于偐偐的爱恋,男人引诱了季偐偐。并在语溪离去的那个星期里经营了他们的幸福。男人以为语溪会在家中闻到别的女人的气息时会如炸开了锅般大吵大闹的。可结果出乎男人的意料了。语溪在自己身上闻到刻意留下的偐偐的气味后,不但没生气还安静下来了,恢复她温柔善良的贤良妻子模样了。一个妻子可以如此大方的纵容自己的丈夫?男人的不解无法言语。

   

  直到昨天——男人出差回来的那天,拿着玫瑰与礼物回到了家中。兴致勃勃的他却发现妻子并不在家中,并且大厅内的桌子上凌乱的放着铜锣烧的食品袋。这让有洁癖的谨十分不爽。只是,当他收拾桌面时他的脸浮上了莫名的颜色。只有豆沙馅的。偐偐,她来过了么?

  

  

  那一天男人真的明白了,知道了,季偐偐就是他与语溪的梗。他们共同爱着季偐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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