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有小莫的时候,已经和他很熟了。
那 一天,我们一起在城市的最高端吹风,天空湛蓝湛蓝的,飞机从我们头顶划过,留下忧伤的弧度
我看见小莫眼睛一直注视着下面涌动的人群,“在看什么”我问他,许久,他才回应:没什么,可我分明从他双眸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的眼睛一直在寻找,可是没有找到,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我想我早已习惯。
小莫,一直是个安静的孩子,不爱说话,别人和他说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继续沉默。别人都说他很怪,连他妈妈都说小莫得了自闭症。但我不这样认为,至少我能容忍他的安静,我会懂得他的沉默,别人那样说他,只不过是不了解他罢了,小莫曾说: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我想,大地之上,天空之下,只有我能和这个孤独的孩子说话。
我侧过脸去看小莫,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色,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却从不在乎。
我总觉得,小莫心中有一道墙,把他和这世界隔了起来。
他甩甩手,那块深蓝色的表露了出来,记得小莫说过,那是妈妈送他的,那也是他对家人唯一的牵挂,我突然觉得,小莫是一只永远漂泊的风筝,而风筝线的那端,总握在他妈妈手中。
望着小莫孤单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每次看见小莫,他总是一个人,安静的骑他蓝色的车,安静的走路,安静的看书,总之,他一直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他的安静与周围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我曾问过小莫,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呢,他用无所谓的表情说:这样就很好啊,不受束缚,自由自在。我深知,小莫经历了太多的跌跌撞撞,他总是漫不经心的,什么都不会吸引他的目光。
阳光此刻正好,不暖不凉,斜斜的洒在我的脸上,我说:小莫,把你的心窗打开,让阳光进来,心中那抹灰就淡一些,他惊愕的转过脸来,撇撇嘴,还是那样波澜不惊 。
我一直觉得小莫,在我眼中就像一个精灵,我只要不小心,他就会飞到不知名的地方去,悄无声息,让我捉摸不透。
他说,他一直想飞翔,飞到一个没有喧闹的地方去一个人默默成长,我没有说话。
我也一直搞不清,认识小莫这个朋友,是快乐还是悲哀。
突然,他用一种兴奋的语气叫我看天,我连忙抬头 ,突然那干净的阳光渐渐褪去,灰色的云充斥了天空,又是那么一瞬间,乌云散去,天空发出一声巨响,青色的光亮起,世界一下子变了色调,夕阳慢慢染红了天空,世界变成了玫瑰的海洋,我看见小莫,惬意的闭上眼,逆光中,他的睫毛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飞蝶,我很久没有见过小莫这样的表情了,很久后,他从露出久违的微笑。
他的眼睛又在盯着城市的彼端,我的视线和他平行。
城市的终端是什么,他问道,
我学做大人的语气说:嗯,远方
远方?
对就是远方
我坚定的望着夕阳在缓缓移动,
远方会有什么?
我看见小莫的双眸中蔓延出瑰丽的色彩
我思索了一阵告诉他,会有茂密的森林,灿烂的星空,波涛汹涌的大海,也会有你所向往的一切景色
他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光
我却突然不安起来,我害怕这个朋友会再次消失
我害怕这个简单的孩子会从城市出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但我却假装无谓的笑笑,心中却唯恐小莫再次离开
他的眼中盛着向往的思绪,心早已飘到了那里.
果然,小莫说:我要去寻找远方,
我没有挽留,我知道,小莫是个固执的孩子,一旦作出决定,无论谁都不能改变。
他挥挥手说再见,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小莫像个蝴蝶,终是要飞翔的
我只希望这个简单的孩子,能少尝一点人世的苦
他很快就下去了,那么快,来不及我多说一句话
我起身,望那抹深蓝摇曳在风中,小莫一直都没有回头,那熟悉的背影又映在我的眼中,愈变愈小,我生怕在以后的路上,狂风暴雨会把他单薄的身影吹倒。终于,他没有了任何踪迹。
眼角突然划过一滴泪, 不知道,为我还是为莫, 这一刻,我的心突然下沉了一下,那泪落在指尖,之后就滴落在地上,我为小莫的明天担忧了起来
从此之后,我就没有小莫的消息了
我一直到现在,都相信,小莫一定还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顺着正确的方向,去寻找他的远方。
也许他注定孤独,也注定与众不同,
如果谁在城市中遇到了这样的孩子,请不要嘲笑他,
如果你们知道远方的路,请告诉他们,
因为这是他们活着的希望。 小莫 where you a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