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别人的生活,这叫侵略。但看看别人的生活,这叫热爱。
——题记
从沉闷的书法课中走出,全身乏力,脚步微重,带了一点点鞋跟的褐色的鞋子在地板上,楼梯间,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一转弯,下到了二楼的中文图书库。我轻轻的走了进去,礼貌地向管理员笑笑,便向第一排书架和第二排书架的中间走去。那是哲理类书籍的摆放处。可惜我的目的不在它们。
我只是纯粹想从那里经过,然后走到另一边的走道,这样,我偶然的侵入就不会给这边在安安静静看书学习的人带来困扰。一个安静的舍我的氛围里,呼吸都是多余的,对于某些人来说。我非常尊重这样的人。所以,走对面的走道成了我的最爱做的一件事。在另一边走道,我刻意轻轻的走过,却情不自禁地回头,目光流连在身后的书架上的书,一直走,一直走,突然想找本书了便拐进去,一溜一溜的看过去,有时会抽出一本来翻翻,又叹息着放回去,像是在水里打酱油的鸭子,没有明确的目的,扑腾间,欢喜间,看到了一本散文集,封面上有一句话深深地吸引了我:无法抚慰的岁月。片刻后,我还是舍弃了它,转而在另一排书架上拿了本《热爱》。手里又另外多了几本书。我在最后那张桌子停留了下来。
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面对着窗外的一树树的白千层树,我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舒适时光。窗外是明媚的、热乎乎的阳光,洒在苍绿的叶子上,叶子仿佛年轻了嫩绿了耀眼了,看久了,眼睛就会产生错觉,仿佛那是翡翠而不止是一抹绿意。想起之前在书法课堂上,也是看着窗外的一排绿意盎然的树,心里萌生的千万种幻想着的快乐,那时我竟在想,就这样脱了鞋子甩着膀子呼啦呼啦的爬树该多好。现在,我已经转战到图书馆了,反倒是那树,它还在那里,也许它也羡慕着我,因为它的生命难以转移,那一寸土就是它存活的希望。
我想起了一句残酷又很有道理的话:种子一旦被罚站,就成了一棵树。从此离不开禁锢,离不开苦痛的束缚。也许说不定谁束缚了谁,谁毒害了谁,只是因为在这个年龄里,无法淡定,无法释怀,总想挣脱才会有这么强烈的被束缚的感觉罢了。
突然觉得,好多年不曾再提起青春这个词,不敢再提,也没人和我聊起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忌讳的呢?我只记得还是在上初中以前我会在我的作文里常常提到它,那时,青春还朦胧着,常常跟着前辈们念叨着:青苹果是苦涩的......也只有那时才相信,吃着清甜的青苹果相信着传说中的青涩。然后,走过花季,漫过雨季,有过刻骨铭心的回忆,有过风轻云淡的伤心过往,有过承受不了的沉重,有过不得不选择的遗忘。只是,蓦然回首那一刻,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那段岁月?
我想起了那句让我心动的话:无法抚慰的岁月。它是那么契合,那么内敛含蓄的呈现出了岁月流逝以及留下斑驳痕迹的轮廓。
每个人的生命力都有了太多的回忆,回忆让回忆淡却,然后慢慢失真,谁也不能保证它还能纯真一如当初,掩盖了的事实比事实更可怕。
我就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想真实却又虚伪的人。一个名字叫雨的男生就嘲讽过这样的我。他说,既然你这么会生活,你一定活得很好。在他的理解里,一定是把我当成一个圆滑的人了。无从辩解,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就像你面前有一札冒雨新折下的玫瑰花,在阴雨的寒气中,有人深深地嗅了一下,告诉你,它很香很香。你却怎么也闻不出香味来。闻的人是一个刚从死亡中挣扎出来,像溺水又重新获得生命的人,他看到的闻到的当然不同。而我,却不知如何诉说我的感受,我什么都闻不到。然后在他说出感受之后,我似乎闻到了,馨香沁到脾胃里。以后这样的感觉再也没有,但又时常跟别人说闻闻,这花香。
也不要说好,或者不好,这样描述的岁月,有真,有假,有欢乐,也有无聊时的筋疲力竭。它们是丛丛而生的花团,应当一束束的剪辑,一段段的编理。深刻的自成一句一段一章,忧郁的又自成一章一段一句,哪怕无聊时的只有“无聊”一词,都好。比如,像莫小丹和沈颢一样,一个绘画,一个剪辑文字。这样的生活怎么会不热爱呢?
2012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