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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慧慧

     在我的相册里,曾经放着一张初中时代的全班合影照。在这张照片上,从前面查第二排,从右边查第三的位置上,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她的头发短短的,脸庞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上身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袖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夹克。这个女孩儿的外部形象给人一种阳光帅气的感觉。看到这儿,你可能要问了:“这个女孩儿是谁呀?”不瞒你说,她就是我在初中时代的一位女同学,她的名字叫刘慧慧。

     刘慧慧是浚县北王庄人。

     我第一次见到刘慧慧是在初中一年级的上半学期。

     那一天,刚打过预备铃,班主任就从外面进来了。他的后面跟着七八个二年级的学生。这些人手里搬着凳子,肩上扛着书包,看样子是要退到我们班的。果然,他们在班主任的安排下,默默地坐到了相应的位置上。而刘慧慧也在这些人中间,可惜,我对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第一次对刘慧慧有印象是在班里的一次晚会上。

     那一次,班主任点名叫刘慧慧表演一个节目。她非常大胆地走上了讲台,对同学们说:“我给大家唱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吧!”说完,她就唱了起来。那种阳光抒情的旋律一下子就吸引了我。从此,我便记住了这个叫刘慧慧的女孩子。

     我对刘慧慧产生好感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演讲比赛上。

     那一次,刘慧慧作为我们班的选手参加了比赛。她演讲的题目是关于爱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刘慧慧在这篇演讲稿里面,竟然提到了英语老师为我缝裤子的事儿,这不禁让我有些害羞。旁边的同学也打趣我:“刘慧慧怎么会提到你呢,肯定是喜欢你!”我听了以后,急忙为自己分辨:“|根本没这回事儿。”可是在心里,我却有些迷迷糊糊的,刘慧慧为什么会提到我呢?是不是她对我有什么暗示呢?我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

     从此以后,我再见到刘慧慧的时候,心里总会泛起轻轻的涟漪,那里面有一点儿羞涩,有一点儿甜蜜。我开始认真地观察起刘慧慧来了。

     那时候,刘慧慧大约有十一二岁吧。个子不算太高,性格很开朗,平时她喜欢穿一件紫色的长袖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夹克。她喜欢像男孩子一样跑来跑去。她有一头短短的秀发,有一张圆圆的南瓜脸。她的身体发育比一般的女孩儿要早。远远望去,就像一株春天的小白杨一样。可以这样说,在刘慧慧身上混合了一种阳光与妩媚的双重气质。

     我对刘慧慧最深的印象发生在学校的一次晚会上。

     那一次,刘慧慧带领班里的几个女孩儿跳了一支舞蹈——《采蘑菇的小姑娘》。刘慧慧是里面的主唱兼领舞,其她人是伴舞。她们伴着欢快的音乐,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看着看着,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一幅美丽的图画:一个小姑娘,背着一个小竹篓,走进了一片没有人烟的大森林里面。她快乐地采着雨后的蘑菇。身后,小松鼠在快乐地跳着舞,小鸟在欢快地唱着歌,这是多么温馨的一幅画啊!我觉得刘慧慧太不简单了,她不仅会唱歌,还会跳舞,她就像一个小仙女一样。我至今还记得里面的两个舞蹈动作。一个是在唱那一句“背着一个大竹筐”的时候,刘慧慧一边蹦跳着一边用双手做了一个背竹筐的动作。另一个是在唱最后那一句“啰噻”时,她们几个一起向后仰着身子的动作。这两个镜头给我的印象非常深。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刘慧慧。我喜欢她那活泼开朗的性格,好像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像一缕阳光照耀着着周围的世界。相比之下,那时候的我则是一个文静柔弱的人,不喜欢动,不喜欢说话,只喜欢成天坐在那儿看自己的书。这种性格上的差异或许正是刘慧慧吸引我的原因吧。

     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看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也很欣赏里面的主人公田晓霞。她的漂亮,她的思想与文化,她在追求爱情上勇于打破世俗观念的勇气,曾经深深地震撼了我。我常常把刘慧慧比作田晓霞,幻想着能像孙少平一样和自己喜爱的女孩儿交朋友,谈恋爱。当然了,对于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来说,那种情感还是比较青涩的,朦胧的。在整个初中阶段,我从未向刘慧慧暗示过什么,而只对身边的两个比较亲近的人谈过这种感觉。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杨金发,另一个是我的妹妹胡慧慧。我曾经对金发说我喜欢刘慧慧。他听了我的话以后,说道:“咱们现在还小,才十三四岁,就算喜欢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好好学习吧!”我听了以后,也就一笑置之了。我曾经对我的妹妹说:“慧慧,我们班有个女生也叫慧慧!”她听了以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把我的话当做一回事儿,或许里面的意思只有我自己才能品味出来吧。

     初中毕业后,我没有考上高中,就回到母校复习了,而刘慧慧则去了王庄乡一中。

     复习的时候,我和刘慧慧并没有完全地脱离“关系”,因为我的班主任刘同喜,正好就是刘慧慧的亲叔叔。

     下学期,刘老师的母亲突然病故了,他请了几天假,回家服丧了。

     那时候,我正担任班里的班主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组织全班的学生兑钱,然后到外面做了一个大花圈。第二天,我就和两个班委带着花圈去刘老师家了。

     因为不认识路,我们来到刘老师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

     我们一进门,就看见了刘慧慧,她正站在过道里,身上穿着一身的孝服。刘慧慧也看见了我们,笑道:“呀,老胡来了?”我冲她笑了笑,然后走进了院子。刘老师看见了我们,也非常高兴。我们先按仪式祭奠了亡灵,然后,刘老师就为我们准备了饭菜。他陪着我们坐了一会儿,问了一些班里的情况。吃过饭以后,刘老师就送我们回去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刘慧慧是在中招考试以后,因为要打听成绩,所以,我就又去了一趟北王庄。碰巧刘老师不在家,而我却见到了刘慧慧。我们在门口聊了很长时间。许多年过去了,当时谈话的内容我已经半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天的天很热,而刘慧慧穿了一件紫色的连衣裙,我看着她那发育成熟的身体,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的涟漪。我真想轻轻地抱住刘慧慧,但我终于还是忍住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刘慧慧了。

     上中专以后,我从同学那里知道刘慧慧考上了郑州的一所重点中专,就给她写了一封信,没过多久,刘慧慧就回信了。为了表达对这位朋友的尊敬,兹将全文抄录如下:

金磊:

     展信快乐!

     以前我叔叔也曾经提过,说你在机电中专大学预备班。我也和你一样。中专报的是一中,但我只考了340多分,离一中的分数还差很远,我并不想报什么幼师,我只想考上一中,然后再继续往上考。可是,我考试时发挥得不好,考综合科的时候,我头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我想这或许是我的运气吧。

     我们明年5月份就毕业了。我还要继续上学。因为我们只是中专生,我们学校已与湖南大学联合了。我们还可以自学考湖大,分数很低(只对于我校),但班主任昨天找我谈心的时候问我以后怎么办。我说想继续到安阳师专进修两年,出来就是本科。但班主任不同意,她说明年让我考河师大,她还说河师大比安阳师专要好得多,其实我知道河师大比安阳师专好得多,但不好考。老班说:“你的各方面都很好,如果不到河师大接受高等教育确实可惜得很。我想明年如果考不上河师大,我就上安阳师专。

     我不知道你要选择什么样的学科,反正我知道离我们学校不远有一所郑州大学,这所学校分很多系,最少也有好几十个,有什么医科,计算机科学系,还有别的。我不知道你要选择什么样的学科,也没办法帮你问。我不妨也顺便给你介绍一下郑大,那所学校的实力很强,但一般都是从高中考上去的,面积非常大,最少需要一个小时,地理位置也很好,里面的风景也很好,离火车站也很近,郑州的学校多得很,等你给我说明你所报的学科时,我再详细地帮你了解其它学校的情况行吗?马冲明年就该高考了,他可能想报河南省医科大学。

     说实在的,我真后悔到这所破学校,这儿并不是我所想象中的学校。班主任让我参加,她说不参加也得参加。我确实没有办法了。她说我如果能在全市取得名次的话,考河师大还能加上去几十分。唉,我现在都快烦死了。这儿的同学也不像我们班的同学那么好,她们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翻脸,在某些方面,她们会利用一切机会对付你,她们也会打架,吸烟,喝酒在我们班里是经常见的,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加入她们的行列的。好了,由于时间关系,先聊到这儿吧!再见!

     祝:学业有成!

                                                                                                                                                       友:慧

                                                                                                                                                 2001年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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