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的眉毛很淡，写满淡淡的忧愁，像江南三月里迷茫的烟雨。
你的手指纤细而冰凉，像最后的那个季节里流浪的蝴蝶，飞过了空余下眼泪。
我在灯红酒绿的繁华许久的城市里孤单的流浪，我看到燕子们总是很匆忙的停息在这个城市，我知道它们已经习惯了流浪，我知道它们走后，这个城市，又将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季节和人群。
我微笑着把烟点燃，淡蓝色的雾气徐徐的腾起，于是我流淌的记忆开始肆意的奔流。想你，开始蔓延我大半个胸口。
二
其实在我的记忆里你已经有一些残缺不全了，尽管一直以来我苦苦的在搜索我干涸的记忆，然而你只是我记忆的天空里偶尔飞过的燕子，只是留下淡淡的春天在我的记忆里。
翻开你已经有一些泛黄了的相片，终于开始在记忆搜寻那一点一滴的微笑和流泪的影子，于是开始记忆你凌乱的片断。
你，似乎还在九月黯淡的北方城市里奔忙，天空有时候很黑，没有灯火，你依然穿梭得那样的匆忙。
三
你的头发很长，是烟花三月的江南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年愁思。你的眸子很忧伤，似乎永远书写着千年里无尽的哀怨凄凉。你的嘴唇很苍白，是那迷离的守候里痴痴回望的等待。
是你，站在北方九月的黄花小路上等我归来，是你，在微笑着给我说许多年前那个忧伤的故事。你默默的忧郁的表情就一直这样的看着风尘沧桑的我，夕阳里，一个影子又一个影子逐渐的零落。
谁在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古老的情话？谁抱着那沧桑的琵琶在岁月里演奏着一首思念的曲子？谁的眼泪一年一年的洒遍北方的寒林，感动着那些悲伤的鸟儿？
你还是在么，就在那写着相思和记忆的梧桐树下面？
四
梧桐树的叶子原来已经这样的苍黄了，连燕子都已经不再归来了。
记得那年你就是把我们彼此熟悉的名字刻在这粗糙的身躯上，你说十年归来后我们会一起在这里看风景的，看燕子飞过天空，南来北往。记得那年我们就是在这里把彼此的思念深深的埋进泥土的，那时候淳朴的泥土的气息是那样神情的亲吻我们相爱的微笑的脸。
还是那粗糙的身躯，已经没有了任何熟悉的名字。泥土的味道还是那样熟悉和清新，可是那些埋进泥土的思念已经永远不会再散发十年后的光了。
原来思念和名字都不是我们曾经熟悉过的那些让彼此深深记忆的文字，它只是枯燥无味的数字，写满愁字满怀的天空，没有季节。
五
爱情是什么？
苍白的嘴唇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这个空虚的话题，也许已经很疲惫了。
可是是谁还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高唱着执着的爱情话题，亘古不变？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是那三生石上注定了的彼此无怨无悔？
那么今生，和你匆匆相逢的脚步和忧郁的眼睛又应该怎样的被记忆呢？
我无语。
六
水木年华的声音还淡淡的漂泊在这陌生城市的上空，很美。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走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真的希望可以一生有你，可是我终于知道，我和你，没有一生。
2005.12.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