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其人,长大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乃本人中师时同班同学。
对于楚生的名字,有好事者曾讥笑为“畜生”,他当即予以否定,并笑着说:“应该是楚楚动人的小生嘛!”此人颇具几分幽默感,乃当时班中的三大活宝之一。其实,他的性格原先不是这样的,他的转变还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呢!
那年初中毕业,从海边来的他直率粗鲁,动辄就大动肝火,因一点小事还差点在食堂持起菜刀要切人。出来乍到时,政教处主任上的心理学课上,科任老师说:“月亮一般是在晚上出现,我们在早上看不到月亮!”后面那句话还没说完,楚生与另一活宝当即嚷了起来,用极为普通的普通话说:“有,我们在早上有看到月亮!”一下子就让班人都认识了他们。
后来,楚生因为一件小事与美术班的几位学生打了一场群架,学校给双方各记一大过,在这严厉的处分下,他变得规矩多了,而且不知怎么的常去泡图书馆,专门找一些做人处事的书籍看看,不久后悟得“真经”,讲这方面的问题头头是道,也从这里开始,他多了一道幽默的神经。
某节美术课上,科任老师画着老人的皱纹时,楚生如发现新大陆般喊了起来:“哦,原来老人也要讲究曲线美的!”全班哄堂大笑。
某节教育学课上,时值妇孺皆知的电视剧《还珠格格》正风靡一时,科任老师让我们讨论小燕子的可爱的地方。楚生一马当先,一跃而起说:“小燕子真可爱,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真是迷死人啦!”一句话逗得全班同学以及老师都笑得合不拢嘴。
某节口语课上,一位同学上台试教,讲到一年四季时提了一个问题:“同学们,你们喜欢什么季节呢?”有点说喜欢春天,春回大地,生机勃勃;有点说喜欢夏天,因为夏天可以游泳;有点说喜欢秋天,因为秋天比较浪漫;但就是没有人说喜欢冬天的。就在此时,楚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两只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线)说冬天好,因为两个人可以抱在一起!”个个无不笑掉大牙。
难忘那次与几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同桌吃饭时,楚生竟然乐呵呵、笑眯眯的斗胆向她们说:“阿姐,夹点菜好吗?”没想到其中的一个女孩竟然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楚生老实不客气的筷子一伸,大大的一堆菜就宣告被他占有了。只是此后那几个女孩对于这一盘被楚生夹过的菜再也无人敢问津。
难忘某次期中考时,班人为了躲避外面巡考的“耳目”,纷纷达成共识,把后门以及这一整排的窗户紧闭。后门边一位女孩因为经不住闷热开了后门。此时楚生立即问她为什么不把门关上,那女孩说天气太热了,楚生立即厚颜无耻的说:“天气热为什么不把衣服脱掉?”弄得那女孩子难为情起来。
楚生嗜球。球技也练得有一定的水准,乃当时班篮球队主力前锋及头号得分王。或许是他到哪里哪里就有笑声吧,他在球场中的趣事也不少。在一次班际篮球赛中,我班一队员传球给他时,力度太小,结果被对方逮了个正着,抢断、偷袭、快攻成功。楚生怒不可遏,当着前来助威的全班男女球迷的面破口大骂:“阳痿吗?”说得此人顿然面红耳赤起来。
还有一次班际篮球赛,我班一队员小腿受了点伤下场休息,在旁观战的几个热心女孩马上走过来给这个队员的小腿按摩起来。正在场中打得满头大汗的楚生见状嬉皮笑脸的用手摸着后背说:“哎呀,我的腰也是好酸啊!你们也来帮我按摩一下!”说得个个大笑起来。
二、
楚生的感情事也挺有趣的。来师范学校不到一学期立即物色了同届音乐班的一个窈窕淑女,并频频发动了攻势。可惜他痴痴的对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无动于衷,根本就不买他的帐。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初恋以没有结局告终。
不久,他看中了隔壁班的一个高挑苗条的靓女。此人亭亭玉立,飘逸如仙女下凡,足足有一米七高。长发飘飘,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被该班男生评为“本班第一支花”,宿舍夜话中几乎每一次都以她为中心话题,包括她今天穿什么衣服,说了什么话,有什么优雅举动,如同现场直播般。这一来弄得楚生整天神魂颠倒起来,一门心思只往她身上想。很快,他开始了死缠烂打,天天放学后有事没事的往她的宿舍跑。来多了,全幢楼的女生几乎个个都认识他。于是每当看到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逐步靠近女生宿舍时,立即有“侦察兵”火速向她报告,她当即溜到其他宿舍躲起来,待风头一过,才回到自己的宿舍。当然也有乘机敲楚生一把的女孩,她们对楚生说以后要她们帮助尽管说,但是要带点零食来,才能助他一臂之力。楚生本事爽快之人,正苦于无计可施时,经女孩子这么一说,以后来时果然义不容辞的带了一些瓜子、糖果之类的零食。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打动那高挑女孩的芳心,第二次恋情再次以失败告终。
接二连三的失恋有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楚生的心坎上,但他并不放弃新的追求,发誓非要在三年中师生活中留下点罗曼史不可。可谓一片痴心,壮志不改。可谓屡败屡战,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就在许久都未能征服那位高挑女孩的时候,楚生开始了新的征程。只是以后他不再青睐别班的女生,而是将目标锁在了坐在他前排的那个全班最高,被本班“舆论界”评为“头号女巨星”的清秀女孩,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女孩虽极为清高,但是与楚生还是挺谈得来的,楚生暗自得意。在一个放电影的夜晚,他含情脉脉的对那女孩说:“你认为我们之间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吗?”那女孩竟是莞尔一笑,并不作答。这一笑真如摄魂般,把楚生的魂魄统统勾走了,他乐得差点跳了起来,认为此回是十拿九稳了。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们二人关系渐入佳境时,或许是毕业逼近,女孩恋家心切,毅然决然的与楚生斩断情丝。
经历了感情上的三起三落的痛楚打击,楚生发觉自己有如老舍笔下的祥子,彻彻底底的失望了。当着众人的面,旋即在黑板上满满当当的宣泄了他的心情。黑板白字,几乎个个冷透人心。他用潦草不堪的字迹信手涂抹着:“风,冷冷的。雨大大的。走在风雨中,我发觉我的心在无情的滴血,泪水早已几近干涸。在这个世界上,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我还是人吗?我怒骂自己的无能,任凭凄风苦雨淋湿我那麻木的灵魂,前面突然模糊不清了,也不知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写完之后,他狠狠的摔下手中的粉笔,大步流星走出教室,让一个个的问号留给了班中的同学,大家一个个惊愕起来。
转眼间毕业了,各人东奔西走,同学间也随着距离的隔开而日渐疏远。听同学说起楚生时才知道当其他人全部在教坛上吃皇粮时,楚生远离了家乡,只身独闯汕头,并在亲戚的帮助下在劳动局谋得一份临时工的差事。但是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区区几百元的工资刚刚发下不久立即远离他的腰包。
后记:中师毕业至今已经即将九年,想起来才发现我与他已经整整九年不见了。这九年间我曾于2001年、2003年和2005年的暑假与同学前往惠来一游,但均未与他相遇。听说他也来过普宁,但从未相遇。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过得还好吗,还是那样的乐天派吗。如果有同学看了这篇文章后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请告诉我,我期待着与他的相见,期待着我们毕业时的约定——毕业十年后的同学聚会!
2002年4月29日初稿于梁园
2002年5月7日定稿于梁园
2009年5月14日凌晨两点改动于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