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周六,我休息。儿子却不让我喘息片刻,直嚷着要出去“溜溜儿”。无奈,妥协了。想想门前正在修路,就不去广场了吧。索性打车前往中心街。5分钟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伴着鼎沸的人声出现在眼前。猛醒,那日竟是大集。
库伦的大集每月两次,分别是初一和十五。于是每个月我都要犯愁两天,人太多了。骑摩托车太费劲了,跟蜗牛似地在人群中穿行,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碰到老人或孩子。不过呢,说是愁,其实有一种微妙的欢乐在里头。我能感觉得到,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哈。大集的欢庆场面往往令我想起过年前空气里四处飞散的开心的因子。那会儿人们疯狂叫卖疯狂采购,沿街的小摊儿琳琅满目,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三轮车四轮车摩托车自行车挤满了每一条交通要道,小猫小狗小鸡小鸭稚嫩的目光从布袋里柳筐里倾泻出来。一只小狗竟值几十元,啧啧,不得了。现在,库伦人养宠物的多了,因为日子滋润多了。真是遗憾啊,我的猫咪蛋蛋和她的儿女们没能看到今天着热闹的场景!蛋蛋是我儿时的玩伴,后来被毒死了。她生过两窝小猫,都被妈妈慷慨地送了人。除了一只小黄猫猫。可惜啊,小黄猫也步蛋蛋的后尘,香销玉殒了。其余那些猫猫如果能活到今天,也已是垂垂老矣,哪里会作为商品出现在市场上呢?
想到蛋蛋,我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溜回了童年。那时,我住在一个小镇上。好像是10岁那年吧,库伦的第一个大集诞生了。人们很重视这个“新生儿”,纷纷坐班车马车开拖拉机去凑热闹。我也想去,却被命令看家。妈妈和哥哥喜滋滋地前往库伦了。我沮丧地在电视机前坐了一整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雪花。心里气苦。凭什么让我呆在家里,还骗我说电视台会转播大集开幕式的?哼!闷闷不乐的我实在百无聊赖了,就将内心的愤懑一股脑儿倒进了日记。傍晚时分,表姨来跟我做伴。妈妈和哥哥要在库伦呆两天,爸爸又出门不在家,所以妈妈临走前跟表姨打好了招呼。表姨唤我“老英”。吃完饭后,就睡觉了。表姨没说一句关于大集的话,许是怕我伤心吧?两天后,妈妈和哥哥回来了,带回了满脸的眉飞色舞。尤其是哥哥,简直摆乎得口沫横飞,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但渐渐地,我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给吸引过去了,算是从听觉上过了一把瘾。多年后,我还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咳。直到我家搬到库伦后,亲眼目睹真实的大集,心底才渐渐释然。
儿子分明跟我一样,热爱第一次见到的大集。他东张西望,小眼睛明显不够用了。大集上的人可比广场上的人多多了。儿子很兴奋,在展销会上指点着棚顶的电风扇,咿咿呀呀喊个不停,逗得周围的人一个劲乐。阳光渐渐毒起来。我抱着儿子匆匆配了副眼镜,然后打车,载着给他买的三轮推车飞奔到家。
总觉得哪个大集都没这个大集不寻常,因为,它是我儿子参与的第一个大集哦。呵呵。将来,有什么新鲜东西,我一定要他最先去听去看去吃去玩去尝试,才不要他像老妈当年那样猫在家里痴想大集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