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也没有幽深的悲伤可以供人留恋,那些早已消逝的光明重新回归,我们一起大声呼喊,一起在这无数个日夜中急速奔走,一起仰望透明的理想,再一起俯视斑驳的木棉。
数千只飞虫扑闪着翅膀飞过丛生的草木,我们在刹那间发现了花开的秘密,于是一起拍着手,一起抬起头,在树叶的缝隙中看见阳光打在彼此年轻的脸上,听见积雪融化、山石塌落的声音,以为世界从此隔绝了音响,以为森林从此颠覆了忧伤,以为流水从此流失了光明。
在回首的那一转瞬,才见日光回归子午,才知晓原来所以为的刹那芳华,倾于一瞬只是低头时的错觉。
我们一起错过了晨昏和日暮,在日渐暗淡的光泽中重新涂满灰墙的粉末。涂了满墙的疮目,添了冰凉;涂了满手的流年,封了锦缎;涂了满目的伤痕,冻了肌骨。
世界刹那间光芒四射、极光横错,群星次第闪现,年华在下个瞬间丢失了所有的言语和色彩,年少失落了冰封的极地,所有回忆横亘溪流。
泪水泛起了湖潮,
手掌印出了纹路,
童年下起了大雪,
秘密开出了花朵。
所有惊喜在我们萧瑟的回首中任了平生,失了音符,缺了角落。
可人们依旧欢呼雀跃。
记不起的落叶、乔木和黄昏,拾不回的夕阳、青空和凌寂。我们在无可名状的空气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悠思如泉水般奔淌而出。
阳光染红了天际,染黄了河水,染绿了花圃。
日光沉淀了悲伤,凄清了尘世,孤寂了黑夜。
于是我们再也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再也看不见彼此的双眸,再也闻不到彼此身上淡淡的花草味。
于是我再也找不回年少的雪地,找不回过往的空音,找不回忧愁的白霜。
于是你再也听不见悲鸟的号叫,听不见啼鸣的音唱,听不见破晓的尖锐。
在黑暗的背影里寻见了光明,在破旧的口袋里看到了重圆。
世界在锦缎中也繁华似锦,万般悠悠空,转瞬都落入了飞鸟的眼中。
血红覆盖了双眼,于是青空成了红色,屋檐成了红色,棱角成了红色。年华在这些年轻的梦想中落了红尘,断了轻浮,刹那间艳丽无比。
附:这是写给后桌的同学录,想起那时她一边看,一边说,谁和你一起急速奔走,谁和你一起仰望理想俯视木棉,谁又和你一起发现了花开的秘密。那个时候我大笑,笑那家伙不懂情调。
可是,我们在笑完之后,可不可以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