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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童年——彤彤的故事(二)

  3.

  农村的教育条件和城里是无法相比的,更何况八十年代初的东北农村小学更是无法和今天的学校相比,连个像样的操场都没有,孤零零的一排教室,外边是一片无遮无掩的大地,远处偶尔有几株杨树,天空中不时飞过几只小鸟,一眼望去倒有几分“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空旷感。

  学生们的课时也很少,有的时候还会帮助老师拔拔田里的杂草,平平教室外面的地上的疙瘩,但更多的时间是聚在一处游戏。别看彤彤年龄小,无论“打沙包”还是歘“噶了哈”(就是猪或羊的膝盖骨,猪的太大不好,羊的小正适合小孩玩)都很厉害,尤其是“跳绳”,同学们都已经将绳双手举过头顶,彤彤却能很轻盈地跳过,身手的利落劲令同学们折服。

  一年中学校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考试和运动会。先说考试吧,两张试卷,数学、语文,其余什么自然、美术、音乐课平日上的时候都很少,更不必谈考试了。试题也很简单,很多都是书本上的原题,题量也不大,这样的考试对于彤彤来说简直太容易了,不消说,定是早早的交卷,早早的出去玩。成绩发表时,彤彤总是排在班上的头两名,她唯一的对手就是最要好的伙伴乔敏,两个人好像商量好似的轮流当第一,老师对她俩也格外的刮目相看。但最热闹的还是运动会,用白灰在平地上划出一个周长二百米的大圈,四周摆上座椅,同学们上身白衬衫,下身蓝裤子,按年级、班级整齐的坐好,在老师的指挥下,为场上的运动员呐喊、助威。在运动会召开之前的晚上,妈妈总是用粉笔将彤彤的泛黄的白鞋重重的描上几遍,看上去很是干净利索。彤彤是班级上的跑步“健将”,100米、200米、400米、800米全部参加。场上的运动员中她个子最小,却跑的最快,将高出她许多的同学远远的甩在后面,每每此时,同学们的目光和加油声全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这时的她是众人心中的英雄,彤彤也是越跑越快,看上去很是过瘾。

  学校的生活是那么的单调而又丰富多彩,平淡却又令人激动,村小学的这段经历成为了彤彤儿时最宝贵的财富,同时也培养了她能吃苦、倔强、不服输的性格,对她将来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4.

  童年的生活是难忘的,童年的天空是明朗的,童年的回忆往往是陪伴着童话出现在梦中的。村头流淌的小溪水呀,你见证了多少孩子无忧无虑的童年;路口的白杨树呀,你记载了多少孩子充满好奇的梦想。小溪里捞石子,杨树下捅蚁窝,夏日傍晚的捉蜜蜂,冬日早晨的堆雪人,冰面上抽尜,雪地拉爬犁……一切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农村孩子的童年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狗,这是个极其普遍的现象,狗对于孩子在家中的位置,如同篮球场上的“第六人”般的不可或缺。城里的女孩子大都胆子小,不敢和狗接触,但农村的孩子不论男女,将狗视为最好的伙伴。

  彤彤家也有一条狗,大大的眼睛、黑黑的毛,是她和哥哥的”跟班”,也是彤彤唯一能“指挥”的“家庭成员”,彤彤称它为“小黑子”。彤彤待小黑子很好,尽管当时她家很穷,吃的也经常不够,但彤彤总是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那份省出一点留给小黑子,这时小黑子就摇着尾巴,将头埋在彤彤的腰间蹭来蹭去,呼噜呼噜的撒娇。有一次,爸爸瞒着彤彤将狗送给了家住三十里外的一个朋友,就在彤彤哭着、闹着要去找小黑子的时候,第三天的下午,小黑子竟然偷偷的跑了回来,一进院子就兴奋的奔向了彤彤彤彤摸着小黑子那湿漉漉的身子,呜呜的哭了,爸爸也没有再将小黑子送走。后来,彤彤称为叔叔的一个城里卖肉的亲属向彤彤要小黑子,并说小黑子太老了,杀了卖肉才好,不然就亏了,彤彤气得哭着、嚷着让爸爸把人家撵了出去,直到那人朝着小黑子嘿嘿的笑了几声离开了,彤彤才放心。没想到,第二天小黑子就不见了,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哥哥和彤彤找了很多地方,甚至十多里以外的地方,都没找到。兄妹俩天真的以为小黑子可能是走的太远了,用不了几天自己会回来的,可是,直到今天小黑子再也没有回来……那以后,彤彤哭了很多天,这个事情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但闭塞的小村却无法闭塞孩子向往自由的心性,狭小的空间更加无法限制孩子放飞的思绪。物质生活的匮乏的小村并没有使孩子们的童年苍白,现代文化的缺失也没有减少孩子们童年的欢乐。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雁去雁回,月升月落。田野的清风吹淡了如烟的往事,在经历了一次次的考验和挫折后,彤彤终于离开了留给她无数童年记忆的小村,带着憧憬和渴望,向着更远的地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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