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冬日的阳光里有着最单纯的温暖与快乐。他说如果我肯站在阳光下,佛会为我驱散寂寞。
两年后,我去了一个在冬天几乎没有阳光的城市。我走在风雨里的时候开始频繁地想起那些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的生活。
高中的最后两年,教室前面有着高大的梧桐。也许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和他们之间隔上了一道透明但是很难跨越的墙。任性而固执的年代,我怕我站的位置高了会被他们遗忘,于是我用尽全身力气撞破那道墙回到原地,可是发现时间已经离开,没有人看得见我的累累伤痕。心灰意冷的时候,连眼泪也没有了的时候,我想要重新选择,却发现那道墙在被我撞碎的时候,碎片已经埋上了可以回去的路。
低调而隐忍的生活开始,我是不是还是我自己?
冬日的梧桐树下,我仰着头在枝桠的缝隙里寻找阳光照过来的方向。安静的生活,却不能把心完全地放在那个重点班里,犯了太多的错。如老牛所说,我们犯下的错就是拉出去毙了也不为过。并不是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没有好好地扛起自己的责任。而我们是那样爱着自己,希望自己做更好的人。
梧桐开始变绿的日子,我帮老师抄的关于高考报名的东西出了错,于是和毛毛虫一起出于内疚报名参加了运动会。1500米于我是一个怎样的概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想把它当作一些事情结束了。漫长的1500米,听见的是心跳里哭泣的声音。当胸口的疼蔓延过第四根肋骨下那个神经密集的地方的时候,我爬在桌子上,没有给任何人看见我的眼泪,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别哭了,坚强一点,重新站起来吧。那些伤痛,那些迷惘,关于年轻,关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也关于他的离开。仿佛就是那一个瞬间,他们突破了临界点,铺天盖地地覆盖过我的整个世界。而毛毛虫在800米后在那个安静的院子跟我说想他。
那些脆弱的故事让我下定决心埋藏疼痛,因为在那一次挣扎的时候,我已经不知节俭地吸完了自己最后的空气。
我一直相信高三的结束是我的一次死亡。考场上的意外更是注定了我要以失败收场。想了很多,盼了很多,做了很多,也错了很多。那个年代与逃避有关,与执着有关,甚至与不再重视生命有关,走到哪里都把死挂在嘴边。现在回想的时候不知道究竟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在恨自己,或者两者都有吧。
我是真的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了,开始珍视每一个如烟花一般短暂但是绚丽的快乐。我确定了自己的方向。不再不甘心,也不再对一些注定不能得到的念念不忘。在我真的成了一个人的时候,在再也没有人了解的时候,我开始决定为了自己去做一个更好的人。
冬日里。我拿着一本书坐在了阳光里,我不求佛为我赶走寂寞,但我愿意虔诚地祷告,希望世上所有迷茫中游离了生活轨迹的人都能找到一条自己的路,好好地,往下走。
“知道吗,你像一个让人担心的孩子,不是因为你迷失了道路而哭泣,而是你迷失了道路,却没有迷失方向,你每走一步,心酸,苦楚,却依旧没有尽头。”那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很久没有你的消息,相信你已经找到自己的路了吧。生命短暂,刹那芳华,怎么样才算是有意义呢?怎么样呢?有人因为我而快乐,而幸福,还不够么?毛毛虫终将化蝶,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们定会到达幸福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