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蚊子,有这么一个故事,尽管是配角,但毕竟是个角色:
小和尚要跟着老和尚修行,老和尚说,咱就从睡觉开始吧。小和尚说,睡觉谁不会?太容易了。晚上,老和尚裸体躺在院里,让小和尚照着做。蚊子嗡嗡地飞着,老和尚不为所动,照睡不误。小和尚奇痒难耐,“啪”地一声。响声惊动了老和尚,老和尚忙说,罪过罪过。出家人不能杀生。小和尚说,我本来也不想杀生,可这只蚊子,已经咬过我一次了,它又来了!
蚊子人人讨厌。若论起讨厌对程度,估计和老鼠差不多,除非专业研究人员,没有几个对其有好感。尤其是浑身花纹、俗称穿着海军衫的那种,飞起来没有声响、趴身上吸血时没有任何感觉,等它喝饱了你对血,打着饱嗝从容离去,你对皮肤告诉你对大脑,某处有点痒痒,这时候蚊子已经安静地躲到某个角落慢慢品味你血液对味道了:偏甜了点。有点粘稠。颜色不够鲜亮。至于在吸血过程中回馈给你的那些麻痹神经的、带着病菌对什么东西,你自己就看着办吧:为了止痒,不停地挠,直到挠的皮肤出血;感染上什么病菌,不得不去看医生;有气没处撒,恨得牙根生疼。
尽管如此,笔者却心生邪念:如果放任蚊子叮咬,最终对结果会是什么样子?虽说经常遭遇蚊子光顾,但细致观察蚊子叮咬整个过程的机会几乎从来没有过。
思想指挥行动。张开蚊帐,学着老和尚对样子躺下。眼睁睁看着有几只穿海军衫对蚊子成功进入蚊帐,猛然起身把蚊帐四周全放下,再把边缘处压在席子下。确认这几位都已经进入鸿门宴席,不会有一个像刘邦那样半途逃脱,然后开始静静地欣赏蚊子的“工作”。
蚊子的飞行姿态特别是降落姿势很优雅:下降、张开六条腿、打开吸管、开始工作,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豫和重复,既不像直升机降落时那样战战兢兢,也不像滑翔机那样贴着地面滑行很长一段距离,更不像空中加油机那样反反复复、屡试屡败。随着吸管切入皮肤,整个蚊子的身体(确切地说是肚子,因为肚子占整个身体的比例太大了,很容易被误认为是身体)像是开始充气的尿泡,眼睁睁看着开始变大,短短几秒钟对功夫,整个蚊子从一架攻击机变成了运输机,像是几秒钟前的它在背上驼了一个大过身体几倍的红红的气囊,呈现严重对超载状态。但这时候,很明显,尽管超载,但它很乐意。只见它重新打开双翅,加大双翅对震动速度,似乎能听到吃力加速的嗡嗡声,终于整个身体脱离开我的皮肤,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没错,是晃晃悠悠,全然不像降落时的那样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在进入视野的那只蚊子顺利完成任务后不久,其他几个也先后完成了任务,静静地趴在蚊帐里对某个角落。白白对蚊帐里,几处暗红色对点子分为惹眼。
蚊子从来到这个世界上靠什么生活?如果吸食诸如露水之类也能生存,则另当别论。如果单纯靠吸血维持生命,那一定得有骆驼那样的身体机能:就餐一次抵挡个月儿四十,因为吃了这顿,下顿还没有着落。如果一直找不到下顿,那下场恐怕就只有一个:饿死了。
看到一个视频:一只蚊子趴在一条长有很浓而且很长汗毛的手臂上,蚊子尽力将吸管向下探伸,六条腿尽量往回蜷,以便身体尽可能贴近手臂对皮肤,无奈汗毛太长太密,吸管始终难以触达皮肤。背景不时地想起视频拍摄者幸灾乐祸的笑声。我想,这时候,这只蚊子对心里恐怕是抓狂的。它一定会不停地问: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想起跟着老和尚修行的小和尚,对待被关在蚊帐里对这几个蚊子,为了它们不至于下一顿没有着落,为了让它们有一个无憾对“蚊生”,我学者小和尚对样子,一连“啪啪”几下。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