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作家认为,童年或者青少年应该学会打猎。当然,比如打死一匹野兔,一只山鸡,然后可以烹煮而美味;新的高度则是不必打猎,而是敬重他们,和睦相处,视美餐为不节制的方式,予以克制;平心静气,寡欲清心的生活,是生命最高的法则之一。我是这样浅释作家梭罗的。
今天是阴,但并不浓郁,青蓝色的匀称的,不在东方却来自任何方向的天光之下,柳树的叶冠依然碧绿,春天尚未离开;广场或公园里健身的人,精神烁烁,是健康的季节,却因为平铺了这些微冷静的色彩,最易阅读梭罗的《瓦尔登湖》。昨天读过一遍,今天重读其中的《高更的法则》,理解和释然及愉悦的更多一些。
我的骄儿异于梭罗的认识,也许西方文明如昨天的灼灼桃花,灿灿春日,是肉食者,东方文明近乎我一人的房间,清净的冷光浸淫着,是细嚼慢咽的素食者,所以儿子是怜生的,超过一般东方孩子的怜生。儿时他如果知道,那盘碟里的肉食是一只公鸡,他是不会吃的,他养过我称为神稚的一只,送雏鸡到雄鸡,仅有一只却特殊的存活,而且表现出特殊的生命力;也是儿时,知道那高蛋白蝉香的蚕蛹上桌之后,他会扭过头去,不会餐用,因为他见过那活生生的昆虫。我的孩子。
那么今天下午, 我试想着会做些什么样的饭菜,营养而和他的神色,昨晚剩下的羊肉和一碟海带,他不大喜欢,炒个鸡蛋,做捞面条如何呢?也许,妻子已经买了青菜,那更好,绿碧碧青的。饭后的时间,中午的时间他太少,所以《最高的法则》无法推荐给他,晚上的时间较为紧张,那就放在周末吧。这本是他的书,没有选择好的文章及其段落,一般是读不高兴的,就像面对如潮如风尘的网络信息,这个混乱的时代,“舍得”缺少太多的优秀编辑,倾向于经典又及先锋的睿智编辑。
那中午我们谈一谈他养过的动物吧,因为也许父子的缘故,我们都偏爱清净的生活,我知道他的观念,不愿意做官做生意啊,这个两年前我们曾交流过,再谈及当年他养过的公鸡神稚等等之余,在谈及瓦尔登湖的宁静和趣味之余,我想是否这样设计:考上美院,然后从军;美院必学有所长,从军则确保物质生活无虞,再则是特长足以使其获得不同团体内的尊重。尽管只是“修身齐家”的第一层而已。如此,骑着这匹马儿,“骑马找马”,向前走着,何虑不逢更新天地?况且,儿子这般,较之昱弟当年的起步已经高出很多。
当然,为了这个家庭,为了昱弟认同我父子的一些观念及性情,不仅要疏通儿子对考试及语数外知识,或者说现状教育体制反对的原因,认可他,也要渐渐透漏出相当方面的信息给昱弟:儿子适合我一样的人,是素食主义者,清心寡欲这,本爱丘山者。那么,就推荐给昱弟于此《瓦尔登湖》吧,如何?
《瓦》有些艰涩,译者不知何故,未按东方人阅读的习惯予以编译,或许这个西方文明的素食者,在我们看来,奇怪的并非他的什么思想,竟是他在一群野兽当中,像一头山羊一样埋头吃草,又昂着两只羊角,翘起倔强的胡须,在湖边钓鱼。他能钓到我兄弟及儿子等众人吗,还是我们把他约钓上来,养在我们的家族里?
《瓦》应该是最适应昱弟的,昱弟是东方文明的半素半荤者,也最适应我的骄儿,儿子是现代东方激荡东方狼奔豕突的素食者。我则站在一旁借机闲谈而已,把思考和选择,虽不是什么优秀的编辑的思考和选择,送给他们,在我家区区范围之内,要做一个合格的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