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中午开始的,还是在下午泛起,像人的脑力一样,过了中年,失忆多了起来,次次忘,健忘,而肩头早困在天地之间,不,是市井晨雾弥漫的街头上行走的夠实足多,而落满了厚厚的讥讽、美贺、羞耻光荣,而渐失其真,失去其洁其善美。
为此,我们想过不同的方法来调节,比如,隐居起来,离开人群自守的午休,仿佛可以凭此恢复早晨与上午的精力与明智;比如不断加强学习,所谓加强个人修养,以抵御那污尘秽风的晦染。应该是这样的吧。
但明悉此前的日子又是什么样的呢?那实践的情状?实际是我们假种种借口,不愿守拙质朴,不甘净洁之寂,而放任自己,在我们的衣服上,我们的意志、情感认知的内在家居中,留下那沸腾了一个个整日的浊风浊烟,染那驱之不去,抖落不尽的气味和油污。
所以,每当深夜回来,不许别人警示,我就知道,那酒吧中的酒臭秽言,那放纵的烟雾腥臊,皆已留存己身,残留在毛衣上,凝滞在脸庞上,在那手爪上迟迟难以消散。我们有办法驱逐,就是剥下他们,放在阳台的柜子上,让那腥秽在风光之间渐渐消散。
然后,次日,把一部分投入读书写作一样的清水之中,加入清洁剂,反复搓揉,反复洗涤,洗净甩干之后,伸展开,挂在凉台的绳子上,等清晨的光芒把它们照亮,晒干,而当日出渐暖,还要送大把大把的阳光洒下,存蓄在这些衣服里,存蓄在我们的心头,干净着,冷静着,守护着,即使一些短期内无法洗净烟腥酒味的,也尽量在阳台上反复抖动,又想是否可以撒些香水以遮掩相抵?罢了,还是用衣称称好,挂在空中,等阳光来洒射,消毒。如此一样地把温暖健康的味道,一丝丝的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