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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擦肩而过的美好

  漫步于蓉城春熙路街头,有窈窕时尚的女子迎面飘邈而来。在“花重锦官城”的漶漫春色中,她是那样的出众超凡:仪态百媚,风姿卓约,一袭“羞花闭月”的雅韵。眨眼间,美人已擦肩而过。内心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回首再一睹芳华,品赏那份天造的美仑。但又有几分纠结,怕被路人窥见,耻笑为“花痴”。迟疑中再一转念:爱美之心乃为天性,朗朗乾坤之下一览“花容”岂有罪错?一番忐忑后终于勇敢回眸打望。茫茫人海,哪里还见得着那惊鸿一瞥的踪痕?

  年轻时候,上苍垂爱,送我与妻子一个小天使。男孩,胖嘟嘟,翘鼻头,一双大眼睛盈汪汪,一对笑涡浅浅的醉人。旁人都说简直像个俄罗斯洋娃娃,对我们好生羡慕。我们那时正忙于草创事业,哪有心思沉湎于儿女情长。于是,把亲子育子的责任托付给保姆、亲戚、幼儿园、学校,每天早出晚归,来去匆匆,孩子就这样在我们视野的余光里悄悄生长。流年似水,有一天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儿子扬起小手要我抱,眼里闪烁着一种撩人的柔光。我心中骤然一动,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儿子”,儿子应声从楼下跑上来,伫立于我面前的,是一位成熟的青年汉子,硕壮的身板,腮上有刮过的胡茬青痕。我如梦方醒,昔日的小天使早已与我们挥手道别,当年上苍赐与我们亲子爱子那段宝贵时光,已如一掬清泉,被我们不经意地从岁月的指缝间渗漏了。如今,每逢在院子里或街头上看见那些乖巧孩儿,妻子总要去逗一下抱一下。我知道,她这是以一种方式重温昔日时光,但是,仅能止于幻想和虚拟,过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细想一下,在我们的一生中,有多少擦间而过的美好?绿皮火车上偶遇的率真可爱的旅友,勿匆行程中那一抹晃眼而过的亮丽风景,校园里情荳乍开的初恋,人生十字路口上一次次决定命运的择业和投资机会,包括我们自己曾经拥有的风华青春??这一切,依凭冥冥中命运之神的安排,与我们不期而遇,出现时如昙花绽放,流星过空。而我们却往往因为缺少慧眼慧根,拘郁于世俗的蒙眛,心智粗鄙,不懂得珍惜把握和细细品味。在懵懵懂懂,纠纠结结中,让那些美好与我们失之交臂,转眼间化为过眼云烟,空余声声扼腕叹息。

  一位哲人说过:“过去”已经过去,“未来”尚未到来,“现在”一瞬即逝。茫茫环寰中,人生的确十分短暂,要让生命免于虚无,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细细咀嚼和品味每一个生活细节,珍惜每一次擦肩而过的美好,这样,才能尽量地丰富生命的“内存”,拓展生命的“外延”,让此生多一些雁过留痕的情趣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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