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破碎的故事

人是最高级的灵长类动物,人都有思维,差别只是思维方式的不同;有思维就会有记忆,不一样的是每个人对事物记忆的准确度与牢靠度;所有记忆中的人和事要靠回忆,像影片一样一帧一帧的还原。

  打开记忆的闸门,把一些碎片串起来,做一些品味,做一些思考。

  玩耍

  孩提时代的玩伴,多半是为三、五成群住的比较临近的孩子们,在一起玩的要好。一般一群玩伴当中总会有一个比较厉害的,要么年龄稍大点,要么就是拥有比别人多的小人书,要么比较强势,大家都称呼他为头。一帮孩子当中,有时这个孩子王也会学着电影里的做法,找个“狗头军师”。经常会与其他的另一帮孩子们进行各种比赛,摔跤呀,赛跑呀,扔石头或者是其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可以比试的游戏,总得要分出个胜负,胜者自然欢呼跳跃。

  到了夏天,在树林里去粘知了也有着很好的乐趣。那似火般炎热的中午,千方百计到处寻找一根长长的竹竿,将小麦放在嘴里反复地咀嚼,然后粘粘的放在竹竿的最顶端,扛着它走进近乎不透风的树林里,知了在和声似的鸣叫,像是受不了这炎热的烘烤。小朋友们小心翼翼地用竹竿慢慢靠上去,粘上后知了便叫的更响了,用毛茸草穿成一串串。

  或者,去村边的那座水库洗澡、戏耍更是我们这些男孩子最爱做的事情。在水里打个扑腾,扎个猛子,凉爽极了。待手、脚被水泡的都起皱了,方才出来。然后,光着脚丫在水边捡起几块薄薄的石片,弓下腰用力平抛到水中,水面极为配合孩子们的动作,瞬间就打出几个漂亮的水漂。石片似乎是会轻功的高手一样,迅疾从水上漂过,随着那一圈圈涟漪的浮现,抛的远者或是石片在水上蹦的次数多者,就会拍着肚皮,振臂呼喊,那感觉就像现在中了大奖一样兴奋。

  到了冬天,孩子们会找二块长宽差不多的窄木板,在上面钉上一样长的粗铁丝,跑去水库里面,在晶莹剔透的厚达十余厘米的冰上,用二根木棍撑着发力,恰似离弦的箭一样飞出,二行泛白的冰道被甩在身后。偶尔,会一个趔跌摔倒,顾不得拍拍麻疼的屁股,嘻嘻哈哈的又飞舞起一群群速滑高手。现在想来,那时的冬天真好,可惜现在,没了那厚厚的冰,也没了那种童趣。

  天快黑的时候,疯了一天的孩子,饭也顾不得吃,就急匆匆地冲到邻家仅有的一台收音机跟前,抢个离收音机最近的位置,比听老师讲课还认真的蹲着,期待着刘兰芳的“岳飞传”、“杨家将”的播出。当门外响起家长呼喊回家吃饭的声音时,权当没有听到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听着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只等刘兰芳说出那最后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晚饭后黑黑的胡同墙根下,家家门口都竖着玉米秸,以方便烧火做饭用。然而这些道具被孩子们发挥得淋漓尽致,开始了唯一的娱乐活动,藏猫猫。孩子们也有相当强的等级观念,会把一帮里的成员分成军长、师长抑或团长、排长等角色,最憨厚、最老实的一个始终会当特务或鬼子,谁都必须按头分配的角色去做,无论藏得多隐秘,都会被顺序找到,电影里的鬼子就是这样被逐个消灭的。

  上学

  小学到高中,我读的是五年小学,三年初中,四年高中(复读了一年)。

  上小学时,是在本村的学校里上的,就在我家墙西边,二分钟就能跑到教室,那时候学校没有院墙,只有三口教室,我们一年级与二年级合堂上课,课桌是用土坯打成的低矮的台子,坐着家里自带的小板凳。老师讲完了二年级的语文再讲一年级的算数。到了三年级后,我们搬到最东边的教室里,已经有了木制的课桌,板凳照样是需要自带的。五年级是在我们村民兵连部紧邻的一间屋里度过的。

  夏天,学校会组织学生去撸槐树叶子,搞勤工俭学,回来晒干后统一称重记账,去村里的磨房里粉碎,据说是出口日本的,真假不得而知。时常会被蜂子蛰得鼻青脸肿,也会被树叶上面看不见的耍麻猳子(当地土语,一种带毛刺的毛毛虫)的毛蛰得生疼。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晃五年过去了,很自然地考完试就进入了公社的联中。

  上初中了,要交书费,就几块钱,还是有弃学的,要走读。那时我们的课桌有点升级了,是用预制好的水泥板插起来的课桌,下面还有可以放书包的桌洞了,感觉幸福多了,骄傲多了。从我们家到学校有四里路,经过三个村庄,要走半个多小时。

  夏天要冒着狂风暴雨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没有伞,有块塑料布就很让人羡慕了;冬天则要顶着呼啸的北风或伴着大雪,棉帽子护住二片腮帮子,条件好的会围一条围脖,一步一个趔趄的往返于家与学校湿滑的路上。

  有时会偶有一部12马力的拖拉机老牛大喘气似地经过,孩子们会挣着、抢着去爬上拖拉机的后斗,跟着跑一阵。

  那时候,同学们都穿着或蓝或黑的衣服,不像现在各式各样,花花绿绿,有名牌,还有成套的服装。也没有现在样式的背包或挎包,就是那种用蓝花布缝制的有点像现在超市里的购物袋那样的书包,带子窄窄的,长长的,挎在肩上书包随着走动有节奏地拍着屁股。

  凌晨,鸡叫后父母就会起来看看天气,看看星空,叫醒熟睡的孩子,从家里带上二个卷好咸菜的煎饼及一个茶缸子,顶着天上的星星与伙伴们边走边跑一路去上学,很黑,但孩子们并不害怕。

  中午下课后就拿着带来的煎饼,用手甩着个茶缸子去供销社饭店吃饭,其实主要就是去那里买一分钱三缸子的开水就着煎饼算是午餐了,同学们也是轮流着买水,恰像现在的AA制。极少的时候会慷慨地花一毛钱买份菜吃,有时二个要好的分吃一份,满满一大碗油条熬的青菜,上面飘着油花,好吃极了,特解馋,算是过年吧。

  吃完中午饭,会慢慢的逛着新华书店,一遍遍看着书架上的各类图书,羡慕的很,可惜没有闲钱去买上一本来读。

  下午放学后,各自三五成群的嘻嘻哈哈的闹着、玩着走回家。

  有一次,天飘着大雪,路面上的积雪有一脚深,我和同村的伙伴便上路往学校跑了。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脚印,到了学校,操场上一个脚印也没有,教室里自然也没一个人。心里挺美的,那时,我们都以第一个到校,第一个进教室为荣,哈,今天我是第一个到学校的。没法进教室,我便顺着操场,大圈套小圈,一圈一圈的小跑,一直跑到圆点,还是不见一个人,心里有点纳闷,怎么回事?趴到教室门上,看到课程表,猛地醒悟过来,今天可是星期日啊!每次想到这个事,心里都觉得好笑。

  上县城上学后,住校,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带一个星期的干粮,煎饼用包袱一包,一罐头瓶子或铝制饭盒的咸菜,用一根棍子挑着书包与干粮,走二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刚好够一个星期吃的。冬天还好,天气热了,煎饼也容易长霉,用手擦擦照样吃;铝制的饭盒经常会被过咸的咸菜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再用铝丝补上。学习紧张的时候就二个星期回家一次,中间父亲或弟弟就会给我送干粮与咸菜,偶尔会带一、二块钱去。

  地瓜干子煎饼让我又爱又烦。爱的是它能填饱肚子,让我不饿;烦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真吃够了。特别是到县一中上学后,看到同班吃国库粮的同学天天馒头、米饭、油条、稀饭,羡慕的要命,也馋的很!

  挨训

  读书上学,总有挨老师训的时候。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到高中,挨训的频次是逐渐减少的。慢慢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学习的用处了,就是一定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当公家人,吃国库粮,娶个有正式工作的媳妇,这是我打小就有的梦想。

  记忆最深的挨训有二次。我挨的第一次训,是终身难忘的。那是在小学三年级课间十分钟时,和很要好的几个同学与另一帮同学因发生口角而打了起来,并且还动用了“凶器”,那是我们自己用粗铁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磨出来的刀子,刀头前面还带着倒刺。被老师拧着耳朵拎起来,只能用脚尖着地,那滋味真不好受。老师狠狠地教训了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你们都是学生,都是同村的伙伴,都是辈分不一样的亲人,你们竟然动起刀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如不小心,真的刺伤了同学,那可就是犯罪了。那个时候,说起犯罪,那还了得!我们深深地为自己的行为愧疚。

  再一次就是高中时,在复读的那年(第一年因一分之差名落孙山),期末考试结束后,班主任陈老师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劈头就训:怎么搞的?化学考了个不及格?听到老师的话,我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心里委屈的不行,我化学是差,可再差,总不至于考不及格啊!

  老师拿出试卷让我看,又拿出我同学从上海财经学院给我寄来的贺年片,你看,你的同学都读大学了,你一个复读生是怎么调整你的学习状态的?你怎么应对今年的高考?你怎么去给你这位同学回复?……

  后来老师怎么说的,我怎么回到教室的,至今我都想不起来。当时,心里就在责怪化学老师(即是班主任)的严厉。工作后,有回同学聚会请到班主任,老师笑着说,我是本身就教化学的,你那次化学考的那么差,我狠狠的批评了你,刺激了你!你还记得吗?老师此话一出,惭愧得我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现在我早就参加了工作,老师也知道我做得还算不错,老师很是欣慰。老师又对我说了些鼓励的话:人生际遇不同,努力了就好,不可强求自己非得实现一个过高的目标,那是要看你的基础和运气的。

  高考

  前几天,刚刚结束2014年度的高考,许多家庭可以轻松一下,再经受等待成绩、选学校、选专业的煎熬。我参加过两次高考,都是在7月7、8、9号,都是在莒南一中报名,那时是先报学校、专业再参加考试,不像现在可以根据考试的分数有选择的报名。那时,考场里没有电风扇,更别说空调,连冰块也没有,也没有家长翘首期盼,在门外接送。因为本身就在县城一中读书,我们仍然住在我们各自的宿舍里,是那种很大的筒子屋,冬天冷得要命,夏天晚上的温度可想而知,并且还有嗡嗡的蚊子在围攻。吃着最常见的煎饼和稀饭,学校为了补充我们的营养,高考时还专门每人发了一袋奶粉,冲一杯,味道膻膻的,那个好喝呀!

  第一年,明知达不到专科分数线,但感觉还是能成功的,可拿到成绩单我还是傻了眼,以一分之差名落孙山,感觉好难受啊!在老师的鼓励下,家里让我又复读一年,因为只有通过高考,才能跳出农门。

  但,第二次高考时,分配的考场并不在我们学校的教室,而是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到教育局里面的考场去考试,现在变成实验一小了。三天考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考的什么,能考多少分一概理不清了,复读生的心理压力山大呀。过了几天,缓过来后,自己盘算了一下,预估了自己的分数,感觉信心十足。我告诉父母,由于我这一年的努力,加上我报考的本科院校按照现在来讲名气不大,也就是二本、三本的水平,我感觉我一定能够考上本科的。

  谁知道,第二次高考还是很惨,物理都没能超过上年的分数,竟然比上年少了24分,我知道本科与我无缘了。罢罢罢,不是苍天不眷顾我,实在是实力不济,功夫未到。

  于是,等到9月份就怀揣着省城一所中专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踏上了开往省城济南的客车,晃晃悠悠近一天的时间才到,赶现在,一天都能打个来回了。

  我是我们村到县一中上学最早的二个人之一,也是我们村最早考上学的四个大中专生。村里人非常羡慕,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看人家孩子多有出息,这回不用再吃地瓜干子了。这时,我父母脸上会流露出骄傲与自豪的表情。说这话的人流露出的不只是羡慕,还有对自己孩子的期望与无奈。

  在省城开始二年的专业学习,一直到毕业时,拿着分配工作的报道通知,来到了我现在一直工作了近28年的工作单位。

  工作

  工作后,组建家庭,结婚生子,现在我的儿子都大三了。回味着自己参加工作以来的些许事情,真是:有快乐,有伤悲;有冷漠,有感动;有冲动,有淡定;有茫然,有笃定;有漂泊,有稳定;有温暖,有冰冷;有灰心,有调整;有气馁,有拼搏;有失败,有成功。

  回想学习、求知、考试、求职、履职的过程,回想工作后的种种经历,五味杂陈,现在再叫我考学历,心理上我是承受不了的。虽说是活到老,学到老,可考试毕竟是要靠真功夫的,是要付出更多努力的。我还是踏踏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闲暇之余,整理整理自己人生旅程的碎片,写成类似文章的小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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