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日。
也不知道为何在这个西方节日的前夕里我们会如此兴奋,在食堂一旁的七一广场上是挤满了人的,全在买“果子”。
那果子叫什么我实在不记得了,只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它都像苹果。可只是换了个名号它便身价翻倍。也许是因为人们给了它新的意义吧,寄托了太多在它的身上。
同学们让“微笑服务队”代替送苹果是不用留下姓名的,所以人们大可以理直气壮地送给自己所想的人了。当然还有明信片,于是有些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也可以写下来了——据说还是免费。
这似乎真是个不错的勾当,女孩拿着男孩送过来的苹果笑逐颜开,男孩也想着着女孩的面容笑得乐呵,其实大家都这么傻的可爱,觉得这一个小小的苹果中也包含了有太多的温情。
但我是难以将自己融入其中的。似乎我与他们之间存在着文化差异一般,正如他们听的是周杰伦而我却总把Chris的歌拿出来哼一样,我们大致总是背道而驰的。
他们总归玩的是英雄联盟,而我喜欢的是DotA。
于是现在瞅着他们各个欢声笑语我也似乎体会到别的味道了。就像是陶渊明站到杜甫跟前一样,陶渊明不可能写得出《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杜甫也不可能作出《归园田居》,两人永远也想不到一块去。我想我对待这些情景也只能将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吧,在他们风风火火地互送着苹果时我也热情似火地把自己扑入风中,想要喊出些什么却总是发不出声,也就只能张开嘴吸吸冷空气又闭上,然后保持着张开怀抱迎接光明的姿势,像哑巴一样祝福着自己在即将到来的圣诞节里要快乐,也不管有多少人正笑着自己是傻逼。
我保证平安夜绝对是我人生中过的最烂的节日。
我开始默默往回走,也开始闭上眼睛祈祷着有人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告诉我点什么,可最终我只能期待着这该死的节日快点离开。
教室里也是那么热闹,而不符合这气氛的我也一下子会变的很是突出,这不得不说是件尴尬的事。我不知道我到底该站在哪儿,似乎这偌大的教室中就没有能容纳我的位置,无论在哪里我都能听见那些嘈杂,我只能向外走去——我没有孟浩然那闹中取静的天赋,再呆在里面只会让我越来越烦躁。
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感觉,就像站在另一个空间中看着这个空间中发生的事一样。无论多么努力的尝试着去融入也很难穿过空间之间的缝隙,所以也就懒得去尝试了。慢慢的,他们的那些“分享”也就可笑起来,换句话说其实也就是人们在还能保全自己是想出来的无聊消遣罢了,再直白一点,也就是我用我花了五元换来的苹果去换你手上的五元钱罢了,其实一切都简单得叫人不想去想。
我决定是不会去送什么苹果了,因为我不想当傻子,我能感觉到这平安夜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商业化的社会理念足以让一切都变质,就像这苹果一样,五元一个,真不便宜了,但还是有这么多人乐意去买,有钱的眉头也懒的一皱,没钱的咬咬牙忍过去,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祝福使用买卖来衡量了。
我的心情是很难好起来了,看着他们啃着苹果我觉得那东西要是放在我嘴里我会比嚼着加减乘除还乏味,可这种风气实在是已积重难返,我也不打算也没能力去改变些什么。
但是人在他自己也腐朽的时候是不会觉得任何人腐朽的,我并非是说人们有多么不堪,只是确实当一个人在想着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时是难以有意识的去考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理所当然的。
也不是我自己有多突出,只是我在思考问题时步入了与他们不同的一条路,也许是我走错了方向把,我从不想别人把我,也从未自己把自己看得有多清高。我觉得那迎面吹来的冷风都会比我干净一万倍。
一个人终究是耐不住孤独的,我向来是把文字当做我的朋友,她也从未让我失望过,但我是个现实的人,所以我写不出也不太想写出华美的辞藻,现在我也只拿着本子描描画画自己的想法而已,而一些到那些奢华的文字我的手就忍不住颤抖,可终究在考场上一篇平淡无味的文字是难以得分的,然而我实在不想改变什么,这真是矛盾,可我就是一个这样糟糕的人。不过我想让诗圣去作诗仙的诗他也浪漫不起来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现在我已经够平静了,当自己想过之后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像过眼云烟一样,只要自己不想去抓住也就不会有多大遗憾,我想我在人们都在闹的时候出去静一静也挺不错,我向来是不怕独处的,就算偶尔也会觉得如梦似幻。
“喂,这个平安夜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个怎么样?”
他递给我一个了吃过了棒棒糖以后残留下来的木棍,我很乐意的收下了,我不会因为这是我在平安夜收到的唯一一样东西就觉得它有多么伟大,只不过这也确实是一种感动,不是么?
只是接下来,我又能将它送给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