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开学季了。 那天教师节,看到一位老师转发的微语:“教书育人是一场暗恋,你费尽心思去爱一群人,结果却只感动了自己;教书育人是一场苦恋,费心爱的那一群人,总会离你而去;教书育人是一场单恋,孩子虐我千百遍,我待孩子如初恋。 教书育人是一桩群体恋,通过你的牵线搭桥,相恋成片,老师却在原地一成不变。亲爱的孩子们,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点灯相依!”感觉很贴切,一点不夸张,或许,只有真正用心投入教育这职业的人,才会切身体会到个中滋味。只能,学会慢慢与心静处。
开学的每一天,我习惯地在固定的地方等待我辅导中心的孩子们放学。同时,我有所期待地等待我上学期认识的一位小朋友。他是另一个辅导中心的孩子,但与我很投缘,以致于上学期将结束的时候,他的辅导老师竟然很认真地对我说:“下学期,让这孩子跟你吧!他很喜欢你,你也很痛爱他。我是说真的。只是他家庭很复杂,这娃很聪明但也很特殊。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跟你沟通比我更多。”可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是懂得的。源于一份我与这孩子很自然的情结,于是,对这孩子总有一份牵挂。开学的第二天,我见到这孩子了。我很期待他如上学期般,顾盼地找寻我,同时也想,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对于非玩乐性的记忆应该很短暂的。正当我仍在怀想连篇中,我感觉我的后颈部有骚痒感。我回头看,我笑了,正是他纯真的笑脸。他笑着对我说:“老师!你猜到是我吗?我就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走到你身后,摸摸你的颈部。”我也笑着说:“我当然猜到是你啦!只有你才这样跟我打招呼!”他继续说:“老师,这个假期你过得好吗?”呵呵!多窝心的一句话!我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回他话:“我过得很好!你呢?”他竟然告诉我假期的其中一天,他差点饿晕在家里了。他一直是与他亲妈和他同母异父的姐姐一起生活,假期经常自己在家里玩。暑假的一天,他妈和姐姐都不在家,却忘了放下钱给他。他在家一整天,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饿得快晕倒了。听后,我心一阵抽痛。我忍不住把他搂到怀里,把脸埋在他的短发堆里,亲吻他的小脑袋。
这个新学期,由于之前辅导过的几个六年级毕业生多次问我能否初中继续来晚修。其实我也舍不得他们。同时,我也留意到目前初中生是不用上晚修的,而高中多是全日制,初中的晚辅导无形是当前一个很大的社会需求缺口。为此,我本着尝试开拓的想法,聘请了一位朋友来专门辅导初中班。每天傍晚,我看到这几个熟悉的娃,放学回来总是到厨房对着我,问当晚吃什么菜?喝什么汤?还絮絮不停地告诉我关于新学校、新学科、新老师和同学、以及一些他们遇见的新问题等等。就像我家的丫头,总是外出进门就对着我喋喋不休地诉说她的所见所闻。那感觉,真的很美妙,很甘甜,很亲切!他们都如是我的儿女般让我舒心和揪心。
人的感情有时很奇特,也很微妙,无关血缘,无关性别,无关年龄,心存就系着!随着时间和情感的建立和累积,我越来越享受和陶醉于这种与孩子们之间的纯真感情。纵使,也许是短暂的,清浅的。那是这么的纯粹,这么的清淳,如晨露沁心涤绪!不同于成年之间情感交往,复杂、难猜、模糊、纠结,让人费心费思量,甚而误解,更甚是破裂,乃至陌路。“熟悉的陌生人”,那是多么痛的名词,却是与年轮递增的角色,慢慢地滋长。 有人说, 身边人总不断更替,一段关系有时候断得悄声无息,有时候却让人措手不及。其实人都差不多,新鲜感和热情消失得很快,有新欢有旧爱。或许,那句“与跟生命有关的人耗着,少与生命无关的事耗。不要把不必要的人和事都请进生命里!”是对的。那是多么深刻的领悟!
慢慢地,我学着沉淀我本热炽的情感,学着放下我本坚持的执着,学着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人生自有其浮沉,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忍受生活中属于自己的一份悲伤和寂寞。学会与自己的得失和伤痛静处,这就是成长,也是一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