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季阳光的蜜月,那些拂面而来温婉的风仍旧少女般惹人怜,就那么轻轻的,略过早已漂染上岁月的发梢,然后跳跃着离了去,直到消失在早已等候的暮色里。那些在迷失中若隐若现的哀叹声,又一次轻声吻过这一团团柔白得让人心疼的飞絮,流逝,不经意间已亲手把这碎了一地的玻璃般的叹息声酿成了能够同样碎掉人心的泪水,那些曾经嫩得溢水的青春,那些曾经疼得透彻的年华,你们去了哪里,是否安好?
不知是什么原由,让我突然间有了想志写自己童年的YU望。这原由,也许就是一个梦,满是亲人音容的梦,却已记不得是在昨天,还是在昨天的昨天,也许是在有日光的白天,也许又不是。这原由,也许就是一阵风,载着嘻戏声而来的风,然而,这风的尾巴也不知道被谁抓了去。
在我的记忆里,童年是在一间老屋子里悄然翻开的,而后,便一页一页没有声音慢慢的翻着,翻过一页就薄了一页,象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放着放着也就到了尾声。那是一间砖石结构古色古香的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应运而生的大屋子,在这里不仅有我声声**的童年,再我还不知道什么是阳光的时候它便早已经装满了爷爷奶奶六个孩子的各式各样的童年,令人痛心的是,这只在世事流转的海洋里漂荡游弋了近一个世纪,承载了如此之多的美好的船儿,终究被无情的腐蚀了帆,拆卸掉了甲板,是的,它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老屋子坐落在不算大的院子里,院子里有猪圈,有菜园子,有会张种子的阳光,有会讲故事的月色,有奶奶领着两个小孙子留下的缠过足的小脚的脚印。记得每次去姥姥家总是会穿上老太太的那双尖尖的布面的小鞋,往往引来一阵打趣,我却总是小女孩般腼腆的笑而不语。冬天,农村的雪总是很多,老太太总是坐在炕头上,头上带一顶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皮毛的黑色帽子,是纯黑色的,却在老太太的巧手灵心下凭空多了一朵红色的布质小花,两个小孙子总是淘气得争抢着这只神气的老太太的小花帽,老太太总是笑着说,真是两个小鬼儿,一旁的老头子却不搭声,在我的记忆里,老头子总是喜欢坐在炕的底头,总是一只手里拿着只大烟袋,另一只手放在光秃秃的头上。那只来自封建社会的大烟袋离不开他的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可就是掉不下来,可想而知老头子与这宝贝的感情之深了……就这样,慢慢的,日子被老头子的烟袋锅里飘出的丝丝烟缕无声息的带走了,带出了屋子,带出了院子……
回忆真的是经不起咀嚼,因为你嚼着嚼着就变得涩了,涩着涩着,眼睛跟着也就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