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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狗之情缘

莫言写的狗文三篇,读到给他送稿的人被他家养的狗咬了,一跃上了平房,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后来读到莫言自己也被他家的狗咬了,莫言让自己的妻子把狗送给打狗的人吃了肉,我便真正怀念起十多年前我饲养过的那两条狗来,那个时候我跟它们是那么那么要好,我对它们的好甚至超过了自己。

我的童年时光是在农村度过的,九十年代的农村,家家养着狗看贼,我家自是如此,后来在爸爸妈妈先后离开四川去了东北后,我家的狗就不止看贼那么简单,它几乎成了我最忠实的朋友,那个时候我对狗反正比对自己好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始终先想到的是我家的狗,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守着一栋房子,我不知道没有狗,我怎么消除心中的恐惧。

  童年的大半时光,都与狗相关,我先后亲自饲养过两条狗,都与我感情特别要好。我因此一直认作,狗是通人性的,甚至更多的时候比人还要忠诚。我养的第一条狗全身灰色的毛,是那种最普通的狗,但特别听话,家里来了人,只要我叫一声小灰,任它怎么对那人充满了敌视,也会立刻住了嘴,温顺地跑到我的身边来。因此邻居家的狗总是用铁链套着,小灰却始终是自由着,有一段日子,村子里不知怎么总是出现狗被毒死的事情,我害怕极了,不敢再放小灰自由,用了铁链套住它,但在我拴它的时候,它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那样无助地望着我,让我心痛不已。但想着我的惧怕,便也狠心了下来,并试着给小灰讲话,我教他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任何东西,仿佛它听懂了一般,使劲地对自己摇尾巴,这让我放心了不少。后来毒死狗的风波一过,我家的小灰便又恢复了自由,许是被铁索禁锢了太久,小灰有时候外出很久都不回来,我担心得很,上街买了个铃铛,挂在它的脖子上,每一次听到铃铛声,我便知道是小灰回来了。我以为小灰会这样一直陪伴在自己的生活里,却不知道狗害怕鞭炮声,在一次堂姐的婚礼上,因为放的鞭炮太多,小灰吓走了,那个时候,我们都忙着,也没顾得上小灰,等婚事过后,想起小灰,它已经失踪了,最后再也没有回来。小灰的离去,让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离别的苦痛,并且无处可诉。

   继小灰之后,我养了第二条狗,是从舅舅家抱来的,那时候农村里流行着一句话,不能去母亲的娘家抱狗来养,但我就是喜欢那只小狗,舅舅便也不去顾及送给了我。这次我依然给小狗取名小灰,许是对先前那只爱狗的纪念,也许我天生有着很好的狗缘,没多久,这只小灰又被我驯服了,并且我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去村里的学校上课,小灰每次都要把我送出好远,每次放学回家,我还在山下面,小灰又跑来接我来了。小学时光,爸爸妈妈不在家,有一半的时间跟着爷爷奶奶,家中孩子太多,自是估计不到,我又饱尝了离别的苦痛,更是不爱同人说话,最忠实的朋友就是小灰。小灰许是懂我,一直伴着我,我想那个时候离开父母生活,最温暖的时光莫过于同小灰在一起。后来上了初中,去了县城的中学,住在学校里,每周回家一次,家里唯一让我挂念的便是小灰,小灰交由奶奶饲养,老人家特别爱惜粮食,不舍得让狗吃饱,我每次回家,都会是小灰的节日,也是它唯一可以敞开肚皮吃的时间,每次看到小灰吃东西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哭笑。也许是自己深深懂得离开妈妈怀抱生活的艰辛,并把这种感情转嫁到了小灰身上。可惜后来,我的小灰惨死在一次打狗声势的枪声里,我连小灰的尸体都没见着。生离死别的苦痛大概在此时生生地刻在我的生命里。

  在我的生命意识里,是极爱狗的,自然我也被别人家的狗攻击过,我的腿上现在还留在被狗咬过的疤痕,但我并不曾讨厌过狗,倒是因着它们对自己主人的忠诚越发喜爱。后来,因为离开老家外出求学,假期回东北爸爸妈妈哪里,狗离开我的生活便越来越远,与狗亲密的日子也不再有过。今年5月在乐山山中小住的那段时间,一个朋友买了一只名狗养在出租屋里,我却不喜欢逗它,许是对小灰那份特殊的情感,近十年没有接触过狗,自是不愿再同别的狗建立一种情感,我想念我的小灰,是它们陪我度过了那段孤独的童年岁月,我愿意此生不再养狗,只是怀念曾经那些有小灰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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