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爱总是那么的慈祥温暖,爷爷总是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我们,爷爷总是舍不得我们被打骂。下面是美文阅读网小编给大家推荐的描述爷爷的抒情散文,供大家欣赏。
爷爷是旧时代家中的独子,却一辈子无娇少宠、宽厚慈让。倒是爷爷的爸爸,我的太爷爷唯我独尊、任性一生。爷爷七岁下田劳作,十七岁便与长他七岁的奶奶成婚。爷爷虽未读书,修养却极好,是大地主岳父家的好女婿,是全村人尊敬的“老队长”。
我是家里最小的,我见到的爷爷已是他七八十岁时的样子,我知道爷爷是怎样一直劳动到终老。想起爷爷,眼前的画面是他在佝偻着身子扫院子,是他坐在田间地头拔草,在菜地里捆白菜、摘豆荚,在大门口用果树剪子剪树枝儿……爷爷晚年的劳作大多是用手臂的,所以我印象很深的是并不高大的爷爷有双超大的手。爷爷劳作是极有韧劲和耐心的。有一年,我家在一块薄薄的山地上种了些谷子,结果野草太多,谷子苗完全淹没在草丛中。爷爷带着小板凳去山地坐着清理,一寸寸地。土干草细,根本像拔鸡毛一样繁难。爷爷用薄铁片拨土,细心分辨谷子苗,耐心地去除周边的野草苗。哎呀,那是我根本没信心干下来的活儿,简直就是在成片的山地上绣花!爸爸妈妈都说毁了种别的吧,但我爷爷不吐口,日日去除,终于将细如牛毛的野草除尽。当我看到原本一片草海的山地上显现出一行行稀疏却清爽的谷子苗时,心里是又感佩又惭愧。
爷爷除草真是有经验。他带着我,拔了三角菜,我们就晾晒到阳光最足的田埂上,因为不这样稍有点水气的三角菜就满血复活。田里还有一种叫笛子草的野草更厉害,不仅沾水就活,而且扎根极深,爷爷带着我在田头活了泥浆把笛子草搅进去。太阳蒸干了泥浆,笛子草像被铸进了水泥无法再生。多少个放学后的黄昏,爷爷带着我们扫院子,填猪圈,把小山一样的农家肥敲打成碎末儿……直到他走不动路了,还让我推着自行车,他老人家把手拉在后车座上借力行走,到果园里去拔草松土。爷爷这一辈子就喜欢田地,年轻时起早贪黑地挣钱买地,解放后当队长以身作则地领大家种地,年老了在自家承包的土地上坐着爬着的干。土地就是他老人家的信仰,劳作就是他老人家的精神呼吸。想到勤劳一生的爷爷,我不禁为自己经常的懒惰而愧疚,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像爷爷那样勤快,我受了他多少影响啊!只能说幸亏如此,否则我不知还要懒多少倍!
爷爷是我劳作的榜样,更是我童年的温暖陪伴。爷爷七十多岁的时候腿脚不利,常拉着我去五里外的乡里赶集。作为犒劳,有时是买几个苹果,有时是一碗螺蛳,或是一块热豆腐,我便很开心。爷爷的箱子里总是有冰糖,有桔子,有饼干、罐头,那大多是我那两个在沈阳的姑姑带回来或邮过来的。爷爷吃时自然是要分给他的孙儿孙女,这也是我们喜欢呆在爷爷屋子的一个原因。当然还因为别的,比如爷爷的好性情,还比如爷爷陪我们讲话儿。爷爷给我讲霸王项羽和汉王刘邦的故事,讲努尔哈赤老罕王的故事。我从爷爷那听到的最惊心动魄又最引以为豪的就是爷爷讲他奶奶的故事。小日本占领时期,有一天日本兵又到村子里来搜小鸡,爷爷的奶奶把几只鸡藏到菜窖里。日本兵搜了一圈没搜到,刚走到大门口,一只不争气的公鸡喔喔鸣叫,日本兵转过身搜出了公鸡,凶相毕露地向爷爷的奶奶伸出了刺刀。爷爷的奶奶好厉害,不仅不躲,还把头伸过去说“你砍!你砍吧!”,日本兵看到毫不畏惧的爷爷的奶奶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说,“你老太太,好好的!”最后,不仅人毫发不损,还把鸡也还给了爷爷的奶奶。这可不是电影不是小说,是爷爷的真实讲述,爷爷的奶奶好勇敢啊!爷爷像一座家族桥梁,在爷爷的讲述中,我知道了机智勇敢的爷爷的奶奶,还知道了年轻时任性闯边外(北大荒)、老年时酒壶不离手的狂傲大厨太爷爷,知道了极爱干净、厉害却讲理的我奶奶,挎着洋刀的公安局长四舅爷……
爷爷晚年在伯父家和我们家轮月吃饭,孙儿们都喜欢爷爷,临近的那天便抢着来给他搬早饭用的糖罐子、蛋篓子。爷爷有肺心病,冬天生病了我们都积极热心地来照顾。妈妈也是待爷爷很好。我记得妈妈把炒熟的花生剥了壳,放到面板上干成碎儿给牙不好的爷爷吃,记得好东西都等爷爷来我家时做来吃。我爷爷很喜欢吃妈妈刚炸的萝卜丝丸子。一大家子人中间爷爷从没一句不满和抱怨,作为长者尊者他也不发脾气不使性子,少说多做,做事留有余地。爷爷的柔和乐观与宽厚深深影响了我,尽管我做不到爷爷那么好。
爷爷是八十二岁那年春节病重的。春节当天,他还努力穿着新衣服,坐在炕上接待晚辈们的拜年。之后就卧床了,一直打吊针。后两天,乡村医生不再打针了,说血已经倒流。正月二十五,我的爷爷离开了我们。神志不清的前夜,爷爷意识乱了,口中念叨的还是“惊蛰乌鸦叫……谷雨种大田……”我那在田地间劳作了七十多年的爷爷,节气时令、春种秋收已入了他的精神深处、魂魄内里。爷爷离开那年我十七岁,全家人都报庙去了,我一人守着爷爷,守着像是睡着的爷爷,我一点不怕,我知道爷爷给我的是不尽的慈爱,我对爷爷是满心的敬爱。
二十多年后的这个清明节,我还在心里呼唤你,爷爷;我还在记忆里亲近你,爷爷。我多想还跟着您插栅栏,栅栏挡住了鸡鸭猪狗,青菜们呼呼地长,赖瓜、梅豆爬得里出外进。我还记得您那么爱植树,祖坟边的松树,门口的杏树,厕所边的枣树。您知道菜园边的大杨树和水井边的山楂树都不在了,但都长在我记忆里了,谁也拔不掉……
驾鹤西去40多年的爷爷,音容笑貌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60年前的一天,母亲挺着大肚子,骑着毛驴子,前面抱着二弟来续,后面带着我,肚里怀着四妹小丫,我们去孙记沟大姨妈家串门。刚住了两天,母亲就有了生孩子的迹象,便扔下我,由二姨兄嫂护送回家。爷爷见我没有回来便问:“翻羔咋没回来?”二姨兄嫂说“扔我们家了。”爷爷一听就疯了,姨妈没丫头,爷爷怕我妈把我送给姨妈。
爷爷第二天五更起来就去接我,那时没驴子更没车子,他从二十里地把我背回家。当时我三岁,记得清清楚楚,爬在爷爷背上,看见爷爷脖子上有很多很多皱纹,爬在爷爷背上是那么的温暖。回家就到爷爷的小屋里,看见炕上放着爷爷用胶泥制作的火盆红通通的,又闻见爷爷那油汗味的枕头,更亲切,更温暖。
我们当时有兄妹七个,二弟的脾气不好,有时玩的不开心就打起来,我和姐姐也打架,如被母亲看见便又是追又是打,我们就往爷爷的小屋跑去,有爷爷保护我们,母亲气的不给我们吃饭,爷爷就去厨房端给我们吃。
到了冬天,爷爷给我们织毛袜子,夏天钩毛鞋,有时捡回别人扔了的旧鞋,改做一下,再给我们穿上。我上学那年,爷爷怕冻坏了我的身体,在我的棉袄前身后背上缝上一块皮子,穿上暖和得很。
记得母亲生下三弟五续缺奶水,她做了一小碗面条让我给三弟喂,贪玩的我就给忘了,把面条凉冰了,那时我8岁,但很机灵,一看要挨打,连鞋都没穿就三蹦两跳跑到崖头上,天还下着小雪,冻的不行,我就在烟囱后取暖,实在冻的不行,心里开始想起爷爷了,可是爷爷在他的小屋里,于是我想了个办法,用土坷垃召唤爷爷,站在崖头沿边上往院子里扔土坷垃,第一次扔下去,爷爷只是喊了一声“谁啊?”我继续扔,这下爷爷出来看见我了,我不敢说话怕母亲出来看见,就揸起脚让爷爷看,这下爷爷心疼的不得了,立马上来把我领回小屋里,边给我捂脚边嘴里叽叽咕咕说母亲把娃冻坏了。
记得我们兄妹九个都穿过爷爷做的毛袜子,缝补过的鞋子。我如今60了,总是回忆起儿时爷爷对我们的疼爱和庇护,如有来世,我还想当爷爷的翻羔孙丫头。
我对爷爷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我七岁时。
好像是八一年吧,那时我还没有上学,听大人们说爷爷病了,一大家子人都围在他身边。爷爷躺在土炕上,眼睁睁的望着屋顶,不言不语。远嫁北京的老姑急匆匆的赶回家来,眼睛红红的一直抹着泪。我们这几个小孩子被大人们赶出屋外,奶奶说爷爷嫌烦,需要安静。
肺癌晚期的病人,水食不进,只能靠苇管儿滴几滴水润润唇边,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就这样坚持了三四天,爷爷咽气走了……
那一年,他老人家只有七十岁。
当时刚进二月,天气还冷的很,屋里屋外哭声一片,我挣扎着想挤进屋里,大姑却死死的拽住我…我谩骂我哭泣,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以至于后来好长时间,我一度痛恨他们,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成了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多年以后爸爸告诉我,爷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他们只是考虑到我当时还太小,怕给我的童年留下灰色的阴影,现在想来,这个理由多么可笑!
爷爷走后没有停灵,那时农村地区正在推行火葬,当地的人死后都忌讳尸身被火化,所以当天就偷偷下葬了。整个过程,我这个长孙,也是爷爷当时唯一的孙子就像一个外人般被隔离在外。
妻问我,你还记得爷爷的模样吗?
我说记得,怎么能忘!几十年来爷爷一直活在我的儿时的记忆中,虽然有些模糊;那个高高大大的慈祥和蔼的老人,总是笑眯眯的背靠在太师椅上,守护着一把永远斟不尽的茶壶。
爷爷生于晚清的富庶之家,少年学文,中年入仕,晚年又赶上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政治运动,终因家庭出身的问题被一次次的排挤打压而愤然离开官场。他为人乐观豁达,从不抱怨,这一切都源于宋氏一脉家族遗风的传承和良好的文化教育。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三十余年恍若一梦。父亲已近暮年,我的孩子们也已长大,每每老父亲与孙辈们承膝欢笑,内心很是感触,毕竟他们不用再经历我童年时的遗憾,这遗憾爷爷也会有吧!
长夜寂寂,思绪万千,哀思难诉,泪湿笔端!
永远怀念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