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在春天,浩然的风中。路边不知名的花树,开满并不鲜艳的白中泛灰的碎花,一树连绵一树。没有一株白玉兰那般高贵,无所谓圣洁,却是欣喜着,繁荣昌盛着。
这样的春光美景,我为何会生出懊悔之意?那些家事人事,值得煞此风景吗?况且,四姨打来电话,询问母亲陵墓的方位,我的心越发内向了,尽管前面是要谈工作中动迁的事,要去素不相识的人家,动腿动嘴“做工作”。
而此路途中,不甚光明的天色里,我遇到一条狗。我已经走过去了,为自己的心情不够开阔,不觉生长懊丧之时,确认刚才道路一侧的是一条狗,于是走了回来。
近身端详,的确是一条狗,是宠物的那一类品种,毛色不纯,白中泛灰,瘫卧在路沿两米之外的路央。我伸手去摸它,想抱到安全的地方,但它显然受过惊吓,呲牙咧嘴,努力显现最后的凶相。
我只好劝说,“狗狗,在路上是会被碾压的,去里面吧。”我指指路边花树术草丛。
不知道它的身份,是否已经疯狂,只能用脚轻轻的挪动它的躯体。而它竟然要站起来,尽管不能站立,一刹那又瘫了下去,它已经残疾。我还是想办法把它挪移到路边,它几乎没有抬起眼皮的力量,没有给我一个眼神,我只能从它颈项上的草绳推测它的主人。
而且,我还有一点的希望,它可能被有力的人收养,或者主人会寻找到它。难道它自强不息,度过劫难?
这样,我绕过一段短墙,到我们临时的办公室,撕开半截纸杯,弄来矿泉水,端着又折回去,放在它的嘴边,它仍然瘫软着,并不看人。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之后,只能默默的走开,回望一眼也没有任何意义,而我心知,此举恻隐之情,却是为了平息自己做的错事,为了内心的自我慰藉,为了情绪平衡的自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