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先生回家带来一袋苋菜,一进门就说:“我告诉她不要吃的,可是老娘非要我拿来,说你喜欢吃。我爸妈现在怎么都这样,总是说你喜欢吃,你喜欢吃的,让你生金珠珠呀!”嘿嘿,听得出先生的语气里带有点嫉妒。婆婆经常会叫先生带各种小吃及自家种的蔬菜回来,就因为我喜欢吃。对公婆的宠爱,内心非常感恩。
于是打开袋子,把苋菜放进水槽里,一边掐根一边清洗。回忆就像浸在水中的苋菜叶子,层层舒展开来。
记得第一次吃苋菜还是在09年的暑假。当时朋友买来红叶的苋菜,我感到特别的好奇。“这个叶子也能吃?”“能呀,很好吃的,我们经常买。”
朋友炒好苋菜端于餐桌上,见到紫红色的汤汁就觉得特别诱人,就连盛苋菜的盘子边上都沾了颜色。我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尝尝那味道,赶紧夹了一筷,品尝起来,真是清香爽口。于是就接连夹了好几筷,这时,我碗里的米饭也被染上了紫红色。对于大自然的馈赠顿感暗喜,心情就如绚丽多姿的彩霞绽放。从此,就与苋菜结了缘。每到夏季,就会心心念念,想炒一盆苋菜吃。
宁波有传统名菜“三臭”,其中的“臭苋菜管”就是用苋菜的梗枝,切成小段,焯成八成熟,沥水冷却后均匀地撒上盐,再装入甏内封口后放置于阴凉处,等过几天就可随需食用。
这又臭又香的苋菜管曾经是我们小时候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最好的菜肴了,其实也是当时最常见最贱的菜。父亲每年都会在自家的田里种一些,不用怎么管理,自己也会成长。每当夏季,母亲就会叫我们一起把叶子摘掉,然后把根切成段,进行腌制。过几天后,我们就把臭苋菜管取出来,再滴上几滴自制的麻油,那种独特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开。绝对是开胃的“压饭榔头”。
随着物质生活的不断提高,我们的口味也变了,餐桌上更多的是海鲜。而“三臭”在我们的日常餐桌上也渐渐褪去。可是很多人都有念旧情结,经常大鱼大肉的,竟然想念起“三臭”来,于是“三臭”在各大酒店餐桌上又盛行起来。
父亲退休后,在河塘边开垦了一块地,种了很多的蔬菜,其中有苋菜和天菜。每当天菜蕻长得很高时,父亲就会把这些菜茎切成段跟臭苋菜管一样进行腌制。我家先生特别爱吃父亲腌制的臭冬瓜、臭苋菜管和臭天菜芯,所以每次去父亲家总会给我带几瓶回家。
前段时间在冰箱里看到一罐臭菜心,先生说:“那是你父亲腌制的,就不吃了,保留着作为纪念吧!”而我不想见物思亲,悲从中来,于是决定先吃掉了它。
而如今,又到苋菜季节,思绪却还是随之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