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体局机关下班,回来骑小绿,很方便,看到行人踏车,吃力的摇动着肩头,推测是胎气不足的缘故,反观自己,是实心的公车,而且不再为修理自行车又生烦恼,而感到庆幸。十几年来,自己的单车和摩托车的修理的那些烦恼,不堪回首啊。
但是,放好小绿的东风桥头,桥下是曹魏千年运粮河水,近一段却不再流动,处处是脏绿的浮萍,是上游没有水流,还是四周没有夏风?如此一丝不快之间,愉悦与静心被传染的淡淡愁叹所驱赶,因为又看到,那河岸的排排绿荫,那茂盛的几十年的浓荫白杨,被统统砍伐;这裸漏的河岸上,光秃秃的不仅未植上新树,而且,各种脏红污白的垃圾,各种未平的沟坎,散落一地。
原来此处的绿荫,在春季的阳光中,与我们一样欣喜着萌发新芽,旺盛的成长;酷暑则另番景致,坐于浓荫之下,听万千杨叶,哗啦啦与晚风私语,看手中的散文,或者书写心中的情思,是何等的平和与舒畅。即使树下打牌的老人,步行款款而来,徐徐赴约,溜着宠物的妇人,逶迤途经,轻呼柔唤,也是美好着浓荫,浓荫着美好。
秋季或冬季,浓荫虽凋敝或收敛待发,但夕阳西下,从西面我家的小区,回首是处,是古色古香的疏林俊爽,那依然奋扬伸展的枝桠,那枝头不会落尽的残叶,是另一番留白的疏朗;冬晨的阳光,从那蓬蓬勃勃的丛丛树梢投射而下,那是冬天,分明又春光一样美轮美奂,况且,人的家里知道,浓荫并未消失,只是暂时歇息,将在明年的春夏,更为繁盛稠密。
然,当听到那些撕扯心思的电锯声嘶叫,听到家人叹息那些收拢的邻人传言,怨言载道的是“好好的大树,为何要砍掉呢。”于是,不觉在傍晚的散步之时,走将过去,询问那些紧张而抹汗的工人,询问那些木然的拘谨的,手掂着滴落木屑铁锯的工人,询问站在残叶一地绿浆践踏的工人:“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为什么砍伐树木?”回答是为修理河道,是城市的“水道建设”。
生态水道建设?的确是,整个城市作为全国水系生态建设的试点之一,经不到三年,已成格局,所谓的“水润莲城”便是其一,而系统的绿色出行,空气净化,生态建设,同步推进,刚刚接到市教育局的文件,正是水系生态教育进课堂的《方案》,也是其中的内容,上周所讲国家规划中生态建设,正于此细微之处款款落实吧。
不过,当亲临现场,眼见一切,仍隐隐作痛。这是为什么呢?我为什么高兴着周边的建设,却又一边如此忧郁含闷?是败坏还是建设,是更新还是保护?如此,我深深的理解,一个国家大家,一个社团人群,一个族人国人,在国外的博物馆里,考察到祖国的文物时,那些甲骨文和敦煌问卷的行行泪水,那些早前一排排浓浓的绿荫。
如斯如斯,我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位卑言轻的小小市民,总觉得还有什么,心中块垒,难以排遣,随曰:
运粮汉魏千年水,萌荫故城一排翠;
无名忧郁暮春问,碧浆满路又何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