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静心的去读读书了,似乎自从工作以后就彻底丢掉了读书的兴致。我仍记着在大学时期我是极爱看书的,那时几乎每周都会去图书馆借书。借来的书便会置于枕旁,闲时便躺在床头翻看。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写些散文随笔之类的文章,也参加一些社团举办的征文比赛,而且也获得了一些奖项。可是慢慢的,我突然感到没有什么可写了,我脑中所能想到的已彻底挥发尽了,完全处于一种文思枯竭的状态。我仍记得那一段时间我始终处于一种郁郁不乐的状态,茫然若失。幸好还是有书的陪伴,也不致我的精神萎靡。
在这样至劣到至善的精神转型中,学校的图书馆无疑是一个调人情绪的主角。孤独有时像魔鬼那般恶毒,她竭尽心智为人设造令人心眩的郁苦,让人的心灵里充满了无奈、迷惑、疑惧,让人在百无缭奈中深深的陷入一种莫明的痛苦中。若是这种痛苦久久未能消除即能让人在理想前进的方向感到绝望。我曾被这种痛苦久久的纠缠着,幸亏是有了图书馆,它让我在学习生活中有了方向,不光是为了获得知识学问,而且也得到了一种兴趣,一种美好的习惯。从那时起我的精神世界从暗淡中闪现出一片光明。
学校的图书馆坐落于学校的中央处,面积颇大,共有五层。顶上是绿漆的房檐,弯檐斗拱,那也该是仿古的建筑手法。若进其中,必先登上三十级台阶(我曾细数过)。巨大的台阶旁的花坛里正是一代文豪鲁迅的雕像,端严肃坐,容光焕发,雕像的眼神里尽现了一代文学大师的睿智与博识。雕像的身上刷着黑漆,阳光照耀,光亮夺目。图书馆前立有几处石雕的图腾,镌刻深邃,不乏艺术的魅力。
这所图书馆也该是这所学校的标志性的建筑吧,只见其规模很大,据说投资巨大。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这图书馆时不胜感慨,心间即能产生一种向往其间的幻想。自然他也将注定是我常去的地方了。
图书馆外部的精美装潢并不使它招来花瓶摆设之嫌,馆中书籍的丰富与可读性与那外部豪华可谓是相得益彰。那些书籍琳琅满目,分类齐全,每当我走近书架时,我竟无所适从,不知何其而择之。那时我总会慨叹世间的学问知识真是浩如海洋,博如无限宇宙。
书是获取知识学问的一种重要的途径,在那远古时代也该是最至尚的获知的载体。古之读书者无不以书帛视为珍宝,那时书籍甚少,不易求得。漫漫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书籍作为人类智慧的晶石在历史的殿堂里显得格外耀眼,熠熠生光。相反那些折戟、弯刀、冷剑、钝矛都早已不复有金属的光泽,其表已是锈迹累累,浑黄萧萧。它们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威慑力,只是一堆让人轻触观赏的文物艺术品了。而书却不显得那般孤独萧沉,一旦文人在求知欲所驱使,那些书籍也该被疯狂的求知者从那布满尘埃的历史书堆里一一翻出,常呈案牍,连连翻阅。于是书遇到“书痴”也该受到绝编之痛了。
我突然想起了“韦编三绝”的故事,孔子的风范又一次在我的头脑中翻滚。在李敖先生所著的《直笔:贼乱臣子惧》一文中便写到了孔子著书《春秋》。孔子所处的年代是没有笔和纸的,只有刀和竹片。“孔夫子拿起刀来,朝一块竹片刻去,刻了一片又一片,刻了许多字。最后,刻满了一大堆的竹片。这些竹片,就是孔子时代的书。”那看上去简直是一个很艰苦漫长的工程,据说孔子和他的弟子们完成这项工程花费了将近九个月的时间。
可想那个时代著书是不易的。那个时代的书被人形象的称之为牍,质量也是相当过硬的。历史所载那时人们为了提高书的质量特地用煮熟的牛皮用作连接竹牍的皮绳。可想牛皮是很结实的,我们如今腰间所系的皮带大多也是牛皮制作的。而出乎意料的是孔子还是翻断了皮绳,散的满地都是竹简。于是孔夫子仰头唏嘘慨叹道:“此书质量差矣!”
据说孔子那时已经六十多岁了,年迈体衰,眼光也不明朗了,佝偻着的身躯伏在案牍上翻阅着《易经》。孔子在外奔走了十四年,希望能实现自己政治理想,结果在到处碰壁,于是他结束流浪生活回到鲁国,时年六十八岁。这时的孔子喜欢研究《周易》,且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以致把穿编书简的皮绳都弄断了三次。而他仍充满激情地言道:“假如再给我多活几年,要是果真这样,那么我对于《易经》的研究,就可以文辞义理全都透彻了。”这种“不知老之将至”的顽强好学、终身学习的精神,非常人所及。于是今天,常用“韦编三绝”来形容学习刻苦、勤奋。
孔子习惯了看书一遍又一遍,他所追求的并非华丽的文字,而是书中之深意、大理。他要彻彻底底的弄清书中的学问,万万不能存有一丝疑惑。孔子对读书也深有其体会,大宣其言曰:书读百遍,其意自现!于是千百年来,读书人都很谨遵他所践行过的教条,镌刻于桌案视为座右铭。连我这样不甚爱好读书的人也深有所会。
曾几何时,刚即读完一书,然不消些时,所读过的书的内容在我的脑海里消失怠尽。在那迷惑之时,我也会想到孔子。一个谦恭的老者须发花白,佝偻的身躯,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书牍,一盏浑亮的油灯,人影幢幢。在那灯火飘摇的时光里,那淡淡的光明牵引着一种坚屈奋发的精神。追求学问是一个人学习的必然,然而在追求的过程中有的人富有激情,而有的人却很淡漠。于是自古以来的读书人可以分为学富五车的大学士和庸庸碌碌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