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日子
我从未想过,在这段日子里死亡竟会离我是那样的近。近得几乎令我出其不意、难以想象。这三个月以来最使我悲痛、难过、伤心欲绝的日子到底还是那么残忍的到来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黑色的日子——2015年六月六日,星期六,自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六六大顺这种鬼话了。
时间永远定格在2015年六月六日下午的两点二十五分,我最亲爱的奶奶于我家客厅的床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从此在我苦苦等候的一个下午中她始终没能睁开眼睛,甚至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知道,她已飞到了遥远的天国并且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我的身边了,想到奶奶临终前的一个星期里她所承受的那种非人的折磨便觉得心如刀绞,连呼吸都带着深深地疼痛,也难怪别人常说:生老病死,众生皆苦,但即便是苦,也不至于让闻者伤心,观者落泪啊,我清楚地记得奶奶在去世前的一个星期里,水米不沾,口齿已经浑然不清,念叨着我们大家谁都听不懂的话,她的头发凌乱,眼睛浑浊无神,意识混乱,基本上什么人都不记得了,为此,我不知流下了多少伤心的泪水,只乞求老天爷能够仁慈一点,再仁慈一点,能够让奶奶大碗吃饭,大口喝水从而痊愈,可事实的真相告诉我,这都是我美好但永远都实现不了的假象,因为奶奶的健康每况愈下,这并不是说她的身体比前一天更糟,而是说时间每过一秒,死神的脚步就会离她更近一步,生生死死说穿了就是一场和时间赛跑的艰难旅程。
我清楚地记得上周五发生的那一幕,那是奶奶断食断水的第六天了,她苦不堪言,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一双瘦削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干枯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胸口,可以想象此时此刻的她会有多么地难受,说生不如死应该一点儿也不夸张吧,我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一面不断地同她轻轻絮叨一面又用手轻轻从上到下地抚摸她的上身,我只是希望这么做能让她好受一些,不再害怕,哪怕是能够带给她一点点的慰藉也让我感到些许满足呀!
仅仅就过了一个晚上还有一个中午,奶奶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走之前她把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给奶奶穿好衣服之后我才明白到奶奶的用意,我们赤裸裸的来到了人间,转眼间就即将赤裸裸的离开了尘世,试问一下,像奶奶这般清白、而又纯真勤劳的女子又怎会在临走之前用俗世的东西来玷污自己呢?清清白白的来也要干干净净的走啊!
让我终生遗憾的事是奶奶一直张着嘴巴,即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将嘴巴合拢,这是否是控诉什么呢?又或者是对人间烟火的最后留念,亦或是想对自己的儿孙说些什么藏在内心深处的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奶奶这辈子太辛苦了,想提前接她到天上休息,但我真的好恨啊,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她生前尽自己一切的可能性去陪伴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没能让她享受到更幸福的晚年,恨上苍为什么不能让奶奶拄着着拐杖亲眼看我走过红地毯步入婚姻的殿堂。
如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地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钻进去痛,拔出来将会更痛。我愿在一个月内多吃素食,每日替奶奶诵经超度,希望奶奶能够去一个没有衰老、没有疾病、没有饥饿的世界,尽管我看不见但我会为她深深地祈福!
最后我想说:奶奶,我真的好爱您,我也真的好想您,倘若您天堂有知,就托梦给您最爱的孙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