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站等车,朋友建成与我聊起好人这个话题。建成说:“世界上只有一个好人。”我不解。建成解释:“那就是自己,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好人,别人都不是好人。”我恍然大悟:“有道理。但是,世界上好人还是有的。不过,不要刻意去做好人。”
儿时的朋友老四是好人吧。他是我从儿时到青年时代的朋友,在我印象中,他与世无争,从来没有和别人拌过嘴。他也有他的特点,词填的好,和他的为人一样令人称道。然而,一场车祸,让他下半身瘫痪,不到两年英年早逝。
我妹莲子是好人吧。她的为人处世,我挑不出任何毛病。作为农村女孩,高考名落孙山,她利用自考完成了自己的大学梦。她初恋不幸,二十六岁才草草结婚,生下一对儿子,又考上了执业医师。完了丈夫先前欠下的万余元债,还说要买个摩托车给丈夫骑,又准备建房子。她热情好客,每次到她家去,都有病人在她家吃饭。可是,一年过年,她只称了一斤半肉。尽管清贫,对待父母亲比我们付出还多。然而只有三十一岁,她就结束了苦难人生。过于相信丈夫的医术,也是省钱,让一个能治好的甲亢病夺去了生命。死后,我在醒狮街上,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妈说:“你家莲子是个好人,她在街上没有得罪任何一个人。”
表哥香哥是好人吧。家乡的红白喜事,帮忙的很多,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什么事都做,只有他一个,这是每一个老老少少都公认的。然而,一场白血病让他三十多岁就得到了别人的回报-帮忙。
朋友社哥是个好人吧。他是学区主任,去年我儿子中考了,他问我情况。我说是报的一中,不知能否上线。他说,朋友一场,在任上都不帮忙,不在任了想帮也帮不上了,不上线也让他去读。我说,要钱呢,意思是要八千元择校费。他说,别人出不出钱,他不管,意思是他不让我花钱。没想到,半年后,他真的不在任了,而且是不在人生这个“任”上了。想起“朋友一场”这句话,好像就是分手话,人生苦短啊。
这四个都是好人,都是我生活圈子中的好人,他们都是远比我做得好的好人,确实堪称“好人”。然而,他们都应了一句话,好人命不长,坏人守屋场。所以,我说,不要刻意去做一个好人。
建成总结说,凭良心,做任何事情都凭良心去做就可以了。我说,是的,凭良心,还要将心比心。
凭良心,将心比心,即使做不了好人,我心也足矣!
2014年5月14日初稿于溪江
2015年6月19日修改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