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地球变小了,还是中国变大了,一次五日四夜的邮轮日韩游,却恍若世界就在眼前,而又一直没有离开中国。
上船地点在吴淞口国际邮轮码头。乘坐的是意大利籍邮轮。一踏上这艘邮轮,就被意大利风情和文化裹挟着。大堂、走廊、客房,餐厅、酒吧、剧场,到处都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艺术。拉斐尔餐厅、米开朗琪罗餐厅,光听这名字就如雷贯耳。异国情调的歌舞、域外音乐的弹唱,想躲都躲不开,除非你躲进客房里。身处这样的环境,似乎游荡在佛罗伦萨的街市上。餐桌上,蛋糕咖啡披萨饼,煎鱼色拉烤鸡退,色香味引诱着我的味蕾,奶肉油却考验着我的胃囊。泡饭酱瓜的胃,怎能忍受起司蛋糕的折磨,五日四夜的西餐则让我不舍让我忧。经过二天的狂轰然炸,我已经承受不了西餐的侵蚀。服务员端上的食物,没有了味蕾的蠕动,只有反胃的感觉。后几天,大多以蔬菜水果充饥。以至于第四天晚上的海鲜大餐,不知晕船的缘故,还是条件反射的因素,坐在餐桌前闻到西餐的味,头已经晕了,胃也在翻腾。海鲜还未上桌,我先举手缴械,回客房休息去了。置身于这样的文化饮食环境中,好像欧洲近在咫尺,意大利就在吴淞口。
船上近千名工作人员来自世界各地。各种肤色俱全,各种语言繁多,从胸牌上的国旗可以识别他们来自哪个国家。他们分别操着自己的母语,一旦有事相求,语言自然成了障碍。好在他们与太多地区的人打过交道,尽管我们说着汉语,可他们能从我们的口型并加上双方手势的比划,大致可以猜出我们的需求,这语言的障碍也消除了许多。这时真的觉得地球变小了,小到只有邮轮那么大的村庄。
在日本长崎,旅游大巴在山路上行驶。窗外山峦叠嶂,绿意葱葱,仿佛我又回到了曾经工作过的皖南山区。即使在中途停靠了一下,路边唯一的小超市也是在上海街头随处可见的“全家便利店”。因为时间有限,没有深入到当地人的生活中,不能断然说当地的民俗民风与我们一样,可还是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在长崎中华街的对马路,有一个休闲区域,亭子的长凳上有二个老头正在下棋(不知是什么棋),旁边还有几位看客。隔路相望,正好看见一位下棋的老头一面抬头对着看棋的人,一面指着棋盘似乎在抱怨着什么。而长凳的另一头,一个老头耷着头淌着口水正在打瞌睡。这情景如同我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到小区不远处的树荫下,一群老人正谈笑风生休闲娱乐。在韩国济州岛的街市,要不是韩文的店招店牌,好像行进在上海某区的街道上。在异国他乡见到如此熟悉情景,好像还生活在自己的故乡。
无论在日本还是韩国,灌入耳朵的全部是汉语。在长崎的免税商店里,营业员全部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济州岛的免税商店则全部是能讲汉语的韩国营业员,其汉语的熟练程度也超出我的想象,购物全然没了障碍。那位韩国女导游,要不是一口带有韩国腔的汉语,真分不清她是韩国小姐还是我的邻家女孩。最让我惊愕的是在日本长崎带领我们游览的那位导游,三十多岁。先前还在与旅游大巴的司机操着日本话交流着什么,一转身却是一口字正腔圆流利纯正的汉语。我拿捏不准他是日本当地人还是中国留学生,到达旅游景点后,就试探性地用普通话说了一句“导游,你汉语说得挺好的嘛。”意想不到的是他用嘀嘀呱呱的上海话回了我一句“朋友,我是上海人。”啊,原来是中国人,而且还是上海老乡,此时真不知我是在中国的上海还是在日本的长崎。一次日韩游,竟然没了语言障碍,我不由自主地怀疑起自己,我出国了吗?经过一日二夜的海上巡游,竟然还在用上海话与当地人交流(那位导游已入日本籍),幻觉中觉得我还在中国。
其实地球没有变小,中国也也没有变大,是发展起来的中国更吸引外国人愿意迎合中国市场,是富裕起来的中国老百姓更愿意去域外休闲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