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亭位于九江市的甘棠湖中,相传为三国时周瑜的点将台故址。唐代诗人白居易始建亭湖中,取其《琵琶行》诗句 “别时茫茫江浸月”,称“浸月亭”。宋代理学家周敦颐在九江讲学时,又在湖堤上另建一亭,取“山头水色薄笼烟”诗句,名“烟水亭”。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亭皆毁。明清时期屡建屡废,清末和建国后逐年保养维修,才形成今天的规模。
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不起眼的长江边上的一个湖,却可以串联几个时代的名人足迹,进去一看介绍,合着关联的人还有很多,吕洞宾,陶渊明,王阳明……弹丸之地为什么有着如此的历史人文。大约是古代的战略意义,古时,甘棠湖与长江,潘阳湖相通,水域宽阔,自然是兵家必争之地。
点将台里陈列着一尊周瑜的塑像,大约作者也是照着苏轼的《赤壁怀古》来作为创作的想象背景;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携书挎剑,映射这周公瑾的文韬武略。塑像面对甘棠湖,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英武神勇。当年,湖上战舰云集,雄师队列。这里是东吴的水上要塞。旌幡飞舞,周都督横刀立马,和刘备大败曹操于赤壁,奠定了三国鼎立的基础。也就难怪青衫湿透的江州司马白居易在这里建亭于湖中,筑草堂于庐山北麓香炉峰下。穿梭于草堂和烟水亭之间,凭吊怀古,游山讲学。
后面是些史料陈列馆,边上还有浸月亭和刻着《琵琶行》的石碑。还有一些各朝代的文物,数量并不多。我的眼光停留在院子的一个倒地的石柱,上面有着昭和的纪年款,那是二战时代日本侵华的罪证?结合长江的战略地位,这就不难理解。中学时代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日军进犯中国,沿长江而上,过后便是民不聊生的荒凉。梦境里的画面是浩瀚的江面上有条小船。当时我梦里就感慨,“一条船顺江而下,不知是打渔还是逃荒。”我始终想不通梦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空穴来风的句子出现,还是历史上确实有各朝代的战乱年代的情景再现。这种梦境在历史上上演过多少次?
前面还有一亭搭在埠头上,这里是水军点将旧址,自然有码头船舶停靠,旁边两边各有一个石槽,一看就有着时代的包浆和磨痕。我当时却不知道只是作何用途。后来才得知叫“藏剑石匣” 立于亭前石级两旁,有纳峰藏剑之意。据载:九江常遭匪寇骚扰,按阴阳家之说,皆因郡城面对庐山双剑峰所致。王阳明是有名的阴阳家,他当过江西巡抚,庐山上还有一条路就叫阳明路,南昌也有阳明路,大约都是有渊源的吧。
从亭上向南眺望,青黛色的山峦起伏逶迤,那是庐山,古代水域是现在的好几倍,大约也是烟波浩渺,和烟水亭的名字正好匹配,联通岸边的九曲桥是后造的,那在古代浩瀚的水域上建立的点将台,烟水亭,会是怎样的景致?
不来此地,还真不知道这座规模并不大的水上园林有着如此之多的历史和典故。这块地方见证了多少朝代的兴替,从三国算起,一千八百多年,果然是,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