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赛场滑入静默的太极拳展示阶段,只有偶尔的发声和动作的足音,观众也舒朗而松弛。因为青年少年的节目已经结束,如龙腾马跃,如虎啸猿啼的青少年赛事展演完毕。
那时的太阳将近中午,红彤彤的阳光透进体育馆高大的宽广的南窗,撒射进黄色的映着红色条幅的地板上,一切如此温暖,少年回到父母的怀里,太阳照在青春的脸膛,身着白色黑色绸缎武装的身影,或逶迤游走,或静默中腾身回首,意气在体内和我们的眼眸中静静的流淌,缓缓的向汗水从脸膛上滑落,像青春从身体的肺腑精力,向外向外膨胀之后,缓缓的陨落。
之所以动静皆宜,皆因为他们向上,不管春天还是夏季,不管秋霜还是寒冬,总是彰显着,含蓄着各式各样各层次的力量,和神奇。
然而,他们向下的时候有么?消极着的,酗酒、赌博、嫖妓、恶亲、害人的时候有么?走在人如蚁聚的周末街头,顶多的繁杂的仍然是以青年为主。
青年的男女,成双成对的在街巷走动,是享受阳光,还是展示色彩,是伺机寻访,侵占侵害别人的青春,还是别人的钱财?抑或是大众一般,纯洁向上,积极健康?如这样的赛事和表演?那成对的男女,必是良莠不齐,为善为恶的共生公在,一同到场,难以分辨,正如这赛场的隐晦和光亮。
我是有选择的,早晨起来,虽也混迹街头,但我们有一个方向,去看朝阳下的表演,不与浑浊在街头人群的闲逛,乃至于窥视别人利益的鼠辈盗贼,截然歧路,同途而异向。
于是,沐浴之后,换套洁净的衣服,领着儿子来到这里,领着依然蓬勃的情绪来到这里,看积极的赛事和表演,带着纯洁和青春,看这里的青春和安详:如此赛事不征名次之表演中的积极分子,最为干净、最为向上。
这仿佛与青春无关,我已老年,儿子幼小,但又如此相关,如此关联,因为阳光,因为到场,蓬勃向上。
二
中午时见一相人,说我眉宇之间,隐着吉兆,必然跳出此槽,方有所作为。我原有这样的想法,被他相中,纯粹是偶然,亦或者因我相对的沉默,有举止斯文的缘故吧,闻听其言,费了些微的喜形于色,淡淡的,那是和朋友酒别之后,按原定的计划,到此城市的郊外,郊外的植物园中,更为真实的境界。
植物园不知是否有相人的指点,而处于城镇之阴,约有千亩之多,森然南北路道两侧,即使尘土飞扬,野性掩盖,也不失幽然惠风,让人心静,不为酒精及烟草气息所障。再步入苗圃,友人一一介绍,这是丛柏,那是银杏,南是绿铜,北是合欢。一切似曾相识,仿佛着教育部门开设的劳动基地,儿童的欢声笑语,早已在树林之间回荡,于未来之前已经预先传播。
我的儿子并不幽深沉重,只是看到几只白色的小兔,在绿笼中跳走,便高兴的大叫“红色的眼睛、红色的眼睛”。我拉开儿子在一边,让他掰一片白菜的绿叶,从笼子的格子送去,那白兔绒毛耸动,红唇咀嚼,眼中只有菜绿,不看我们一眼。但是儿子及其同伴高兴了,开始一瓣一瓣的菜叶,直到我们寻找到几株黄色的紫色的菊花,回到原地,才喊他们一起。
我的摩托车上,载着儿子和六盆鲜花,驶离相中的园地,心想,相中人可否知道我们的天伦之乐,友情之丰,地气相接?可否知道我们已经走出好远,而心性不变,既有新的台阶也因此而不耽误攀登?这也是他相中的吗?是他知道的吗?因为我已经知道,印堂的紫气升腾,儿子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