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勾魂摄魄我是相信的,她的感染之力,几曲不知为何自己要放出的歌声涌起,不觉悲从衷来,想象刚刚辞世的大姑,想到早已辞世的母亲。
大姑辞世的时候,我不在场,但病危之中,我并未见到自己静静的思考,更没有什么动容。一个近亲的人要离开,冷酷的不去考虑,却在这样一个早晨,在我洗发的瞬间,在我听到那些歌声缓缓的漫进我的心室,忽然想起她,那些悲伤,在头浴之中徐徐苏醒。
我听到自己微微低语:“姑,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驼的脊背,你一声的辛苦,你仍然耿直不会应付逢迎的,尚还在怨着你周围的人,如此不放心的,猛然之间,在那个午夜,猛然之间被急病击倒了。
去晨不久,昱弟发来短信说,表哥安告之,我们母亲的生辰是一九四三年农历五月十二日。怎么可能呢?昱弟也不相信。我说也许吧,但我惊讶,五月十五母亲祭日与诞辰如此接近。
大姑的诞辰又是什么时候、我最后见她一面时,还说要给她过生日,应该是八月十六,农历的八月十六。但她用那熟悉的声音说,不过什么生日。估计她是暗中畏惧七十三、八十四的民间谶言吧,以为自己的当时的年纪会与之相应吧。她过世的那年的确是七十三。她的意识之中是否见到先兆?见到妖与精?
她年轻守寡,拉扯四个孩子长大,姑表印哥已经成名,三个女儿也过中年,仿佛一切安稳之后,就这样匆忙的离开。昱弟是否也有预感,执意要在出差途中路过许昌的时候,虽然时间不多,也要停下,而且要特意去看她,和她聊天,一块儿吃最后的晚餐。
这是为什么?睿智的昱弟,天人感应到,现在所说的“引力场”的作用?要诀别曾在小的时候照顾我们父子两辈的亲人?我哪里又想到,那个繁华的立有巨大青石牌坊的豫园食家,那家有着农家特色房间的米粥,竟是我们最后的晚餐,是我们诀别的盛宴。
我近亲的人们,我的母亲,我身边的朋友啊,请接受我这一躬之诚之真吧,潮湿的眼睛,不仅仅是给母亲,还要匀出精神和忧伤,给我所有的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