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科学考证,自然而然的意识到,历史的过程,应该先有说话,后有文字,从有声到无声的演变,说是一个进步又是一个退步,都有充分的理由。
说话,生存的工具,意义非凡,但是,总有苍白无力的口干舌燥,总有许下承诺的不严肃性,总有说了也白说的口若悬河,总有口是心非的反复无常,总有口出狂言的空口无凭,总有嘴服心不服的不兑现,诸如此类,这个时候,该进入白纸黑字的时代,文字才应运而生。当然这是我的说词,因为不看书,不知道别人怎么说。
进一步来说,到了说话的效应效力用到极限时,到了罪恶惧怕记载和追究时,到了需要契约约束两方或多方时,到了说话不能确定和维持权利义务的行为界限时,文字才挺身而出。当然这是文字的一厢情愿,文字的挺身而出并不可能一槌定音。
借助了文字的说话,是说话的演变和装饰,可以掩盖和弥补一些说话的缺陷和用意。相比之下,说话更多的是表现感性的冲动,而文字更多的经过大脑,多了思考和推敲,多了目的性,表达了进一步的逻辑和准确,可以理解为更加具有慎密性和说服力,也可以理解为更加具有欺骗性和煽动性。
文字,代表了人类某种能力的开发和进步,又是人类人性善变、品质下降、信用流失、喜欢伪装等等的产物。人类的各种各样的追求,互相间的不信任和不托底,说话份量和约束力的下降,可虚可实的表象,似乎让文字有了更多的用处。特别是在界定行为规则,维持统治与秩序,获取名与利的证明等等方面,都给了文字繁重的任务。
文字的功利与发烫,鼓动人们想做文字的文章。有的用来保护和美化自己,有的用来指责和追究别人,有的用来出卖灵魂和搅乱心境,文字的内容与出场式由文字操控者的立场、素质、心态等等所决定。
暴力、邪恶、谎言、欺诈之类,出于不想留下记号而排斥文字,讨厌文字的伴随和羁绊。而英雄好汉也好像蔑视放弃文字,不习惯用文字行走江湖,一言九鼎的性格和作派,说到即做到,如用文字证明,貌似对人格和形象的侮辱。
人的地位,决定着文字的地位和走向。强者,喜欢绕过文字,喜欢抹去失败的记载,喜欢忘记羞辱的过去,喜欢文字仅仅剩下美化自己和约束别人的作用。
文字似乎更加喜欢挑三捡四,喜欢对历史和现在的片面和武断,乃至歪曲,喜欢投机取巧,投其所好,且容易如其所愿,恰如其分。当然能够流传下来的,主要还是取决于文字的操纵者的主观意识。
与之相对应,弱者,渴望文字的约束,希望这种文字的后面有支持和执行的强制力。但是,尽管文字高于说话的约定俗成,也是单薄到自身难保。我们看到,已经可怜的文字,攀龙附凤被轻视,却它对弱者给予轻视,乃至落井下石,可是在弱者的心里仍然给予它崇高和崇拜的地位,崇敬它的约束力到愚昧无知的地步。
说话属于外露的领域,属于张扬的范畴,却时常被忽视而一听而过,被人们谅解便成了它的优势和机会,它就可以得寸进尺,来利用人们的得过且过而就势得势;文字,偏重于内向沉默的性格,但却容易被较真而不轻易放过它,因为被认真记录下来的说话,就成了口实而被追问良心和责任。这种现象,似乎在鼓励人们多说空话少写军令状。
文字可以成为说话的御用工具,又可以成为说话的累赘,现实中文字往往被说话驯养驯服,掌握单词多的文人却在被文盲摆布和指使,这是文字的伤心和悲惨之处。
文字,只能留下历史的片断,不是全部,等于留下了沉重;只能留下借鉴的片面,很容易给我们养成以偏概全的思维方式,增加辨别和选择的难度。
文字具备攻击力,但是碰上文盲也束手无策;因为记忆力有限,承载不下积累过多的过去,也因为担心将来忘记其事件的来龙去脉,而想留下保护自己的依据和凭证,却到头来又往往是纸上谈兵;用文字说话,有格式的表白,似乎更能打动人心,更贴近说理,但是文字的虚伪性却比说话多的多,因为缘于文字准备的多,推敲的多,就多了更多的不真实;说话有及时性,文字一般拖后,似乎显得更加的庄重和担负责任,但是说话却更容易抓住机会,恶人告状来的更快,呵呵。
说话偏轻松,文字偏沉重,每个个体都不喜欢沉重,然而每个个体组成群体后,所形成的作用却构成了沉重,然后由个体来承受这个沉重,就是社会的整体给了文字的沉重,然后让每一个人又必须接受这个沉重。
说话代替不了文字,文字代替不了说话,这里所说的蜕化,意为变化与解脱,是讲说话与文字好与坏的不确定性,说话与文字相斥与相辅的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