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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班(六)

  六

  雅琪送走了雅琴,回到屋里冲蓝天抱怨道:“那是我姐嘞,你就不能对她客气点嘛。起码的尊重应该是有的吧,我什么时候这样对过你哥、你嫂。”

  “她已经害得我们要离婚两次了。”蓝天厌烦的说。

  雅琪见蓝天发火,不想矛盾激化,就从书房退出来,看电视去了。约莫晚上十点过钟,冬冬就放学回家来。冬冬是雅琴的女儿,她每天都要上晚自习。冬冬一进屋就被蓝天缠着讲,今天发生的事情。还特意强调:一定要冬冬的老妈给台班费。冬冬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直到蓝天说累了,才说:“小姨夫,我去洗澡好吗。”


  这个时候蓝天才发现时间不早了,自己也该上夜班了。便急忙说:“你等等,我先刷牙洗脸。”

  蓝天在电解铝厂上班,高大的厂房里到处都布满厚厚灰尘,只有地上和电解槽上的灰尘要少一些。因为,都被工人们用风管吹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排排电解槽整齐的排列在厂房中间,从电解槽里冒出刺鼻呛人的淡蓝色烟雾,笼罩着整个厂房,这种烟雾令人窒息。仿佛,置身其中也会被毒死或窒息而亡。

  凌晨四点过,蓝天的工作还没干完.刺鼻呛人的烟雾被蓝天深深的吸进肺里,胸口憋屈的难受。咳、咳,喘不过气。他连滚带爬从两米多高的电解槽上滚落下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几步冲到窗前推开窗,一切都变得畅快了。此时此刻才发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对于蓝天是那么的奢侈。夜已经很深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昏暗的路灯下晃过几个妇人,她们背着鼓鼓郎朗包袱,东张西望又钻进废弃的厂房里,不见了。蓝天知道这些妇人都是偷铝的,若是男人来偷铝,便会被打个半死,女人就不一样了。因为,她们偷的不多,所以拿她们没有办法。最多是让她们洗洗自己的私家车和办公室而已。高大孤独的烟囱耸立在破烂陈旧的厂房之间,仿佛像一位老者在诉说那辉煌的往事。风卷起厂房角一块铁皮,啪啦、啪啦作响。远处的山峰只有一丝轮廓,天灰蒙蒙没有星辰。这时蓝天耳边又响起:“109号槽下料异常。”

  蓝天满脑子都在想台班费的事情,即便是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中。他咽不下这口气,越是劳累越是想把台班费要回来。很多时候,他在劝解自己不要太过分,毕竟是大姨姐啊!可是,又有一种声音,这种声音是从蓝天心底里发出来的:“一定把台班费要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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