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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复归

  出发去新疆前,正值盛夏,家中一派植物蓬蓬勃勃的生长着。阳台上两盆欧月,更是开得娇艳。花虽不大,却伶伶俐俐的,一开十余朵,被枝高高的举着,傲娇而又快乐。花色暗红却鲜明,娇弱欲滴,凑近了还可闻到一缕淡泊的幽香。离开前,为它们浇足了水,为了通风,还保留了一扇窗户。我注目着,仍有些担心十余天的日子没人看顾,会不会枯死。先生说:“没有问题的,放心罢。”也是的,那一阵子成都的天气三晴两雨,总能自己调理得妥妥帖帖。

  新疆的阳光怎样的火辣和热情,大家似乎不难想象。尤其在吐鲁番的火焰山,一切的砂岩、土地全部裸露在太阳之下,炽热的阳光早已如同烈焰将那片土地染成永恒的晚霞。

  没想到,立秋后的成都,也变成了这样的小小火洲。8月15日午后落地成都,那阳光与新疆做比是丝毫也不逊色的,还多了许多心胸中的沉闷和皮肤上的粘滞感。“我的花!”我下意识的尖叫起来。

  等回到家中,第一个冲到阳台,我已经尖叫不出。其它的素芯兰、长寿花、台南竹、豆瓣绿等都是耐旱的,依然旺盛,唯有居在花架最上层的欧月,它们完全的焦枯垂败下来。所有的叶片,失去了全部的水分,变为灰色,极其轻薄,全打着卷儿,只需你那指尖轻轻一碰,它们便会如疲倦的蝶,一片一片的飞落。尖叫不出,那眼泪却一直在眼眶中打旋。

  见所有的枝颜色虽也近灰,但仍是饱满的,知道有救,于是立即给它们灌上水,并拿来剪子,将枯干的每一张叶片,全部修剪去。这下,完完全全的只剩下稀疏的骨质了。单薄而孤寂,静默中却也有一种悲壮的力量。以前不曾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所以只能静静的伴着这些孤独的虬枝,心中有所期许,也不停默祷。

  然后每天给它们浇水,同它们心语。

  然而生命的奇迹是不论你是否期待,也会惊人的展现的。得了水之灌溉,还有依然的阳光,三五天功夫,那裸枝,就深刻的变绿,在每一个芽节之上,也现出美丽的绿点来了。然后一天天的,或许只是跨过了一些时点,一些分秒,那绿点就渐渐化为有形,成为一片一片鲜绿的叶了。并且一片、两片、三片,所有的枝节上,都布满了那样幼小的叶片。那叶又渐渐的团开,成为手掌那般大,并且细分出很多的小叶来了。生命的速度,快到令你惊叹!这重生,倒似乎比原生更加迅速,更加的迫不及待。

  到今天,第十天,那绿已经蓬蓬勃勃的闪亮开来。虽然还没有荫蔽所有的枝干,但分明已经是一种无限生机的样子。望着它们,那份新绿,那种生命无声释放的一种力量,激动着你的情怀,我仿佛看见春的复归,听见春的复鸣。从而也想,当生活中一些打击来临,我们又何所惧呢,只要我们勇敢的应对,积极的努力,何愁没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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