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就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么。
我从小在大人面前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一路走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一个原因是自己对那些事也没兴趣,其次是家里有一个严父。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正在镇上读书,同一个村在镇上读书的有七八个,可是慢慢的她们一个接着一个辍学了,她们走后也经常打电话给我,但我从不敢给爸爸和妈妈说,他们表示过不允许我和这些‘坏孩子’联系,怕影响我中考。
妈妈虽然没上过学,但文化意识却很强,一直提醒我们后辈们,没有文化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虽然听大人的话,但我也不会背叛我的小伙伴,更何况处于初中三年级那个时期的我们,正处于看什么都不爽的叛逆期,看着一个一个的朋友陆续离开你,心里总感觉无限的孤独,也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有过向往,但坚持的时间不长。
又回到了每天埋在书海里的日子,也是源于想到爸爸那张严厉的脸,一切关于外面世界的相望都成了泡影。
我最终的时间与思绪,全被单词,练习题占据,导致再没时间去想那些事情,也从一开始的经常联系她们,慢慢的不常联系,一直到后来,各自在新的地方,有了新的人,开始了新的生活,养成了新的习惯,形成了新的观念。
以至于后来的我们即使见面,也没什么可谈的,我想说最近我看了那些有趣的书,那些电影时刻美得让我窒息,我又收集了那些让我初见倾心的卡片……
而似乎都是我在听她们说她们的薪资多少,谈了多少男朋友,第一个怎么样,第二个怎么样……
彼此的世界似乎隔了千山万水,我一个人活在了她们讨论的浪潮里,无法插上一句什么我想说的,最终只能选择落荒而逃躲到家里,她们再怎么叫我出去玩,都不再出去。
后来我顺利通过了中考那场战争,进入了县重点高中,但我花在看小说的时间远比做作业的时间长,就算进了重点高中,也没考进重点班级,但我对这一切已经相对满意,因为又了些时间继续我的书中旅行。
高中一年级的开始,就是顶着炎炎烈日军训一个周,途中总是有人晕倒,我也想晕下去,因为这样就可以休息了,可是不管怎么训练,我都精神奕奕,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当时我就想,要不我直接倒下去,就当昏了,可是当看着冒着热气与灰尘的水泥地,我瞬间放弃了前一秒的想法,整个军训下来,我瘦了八斤,可那时候的我并不关心身材,每天除了上课,就算坐着躺着看三毛的小说,所以才一个学期就被打回原型了,当想减肥的时候,那段时光已经被走散了。
我们的这座县城并不大,却很精致,路两旁种着的树都有好多种,但分在不同的街道,雨洒金桥有白玉兰一直到我的母校旧一中,官寨有银杏,西门有桂花……在我记忆中,最让我难忘的始终是三中到二中这条路上的梧桐:
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
那个时候,我和一个初中比较要好的同学合租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但却是住在九楼,没有电梯,六楼有一扇窗户打开的,光线比较明亮,我经常由于害怕,一口气爬到六楼,休息几秒再继续一口气爬到九楼,迅速打开门,看到蓝天白云与美好景色的哪一刻,世界便是无限美好的。
我们的那个小天堂里有一间房子,占了整个空地的四分之一,房子的最左方是一片鱼池,鱼池与房间之间还有一个过道接着最外面的那扇防盗门,防盗门右边有一棵青橘树屹立在各种花草里,紧接着过去才是鱼池,偶尔有几条鱼冒出水面,但也迅速返回水底。
鱼池左前方一米处是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在左边有一个洗衣台,洗衣台左前方挨着墙有一排一米宽的泥巴用水泥从一边围五公分高,里面种满了各种可爱而又可口的果树一直到我们的窗户边,我至今仍然能够记清她们的位置,洗衣台数过去的第一棵是含蓄的无花果,第二棵是可爱的小桃,第三棵是害羞的苹果,紧接着是阿娜多姿的葡萄藤,最后一棵是和之前提到品种一样的青橘树。让我后来深深遗憾的是还没吃上这儿的秋橘,就已经离开了这片宝地。
其他的空地就成了我们的烧烤天地,住在那里的日子总会有小伙伴提出要到我们这儿来小聚会,一开始总是先推脱,等到他们说出那一句,材料费我们出的时候,我和霞姐(与我合租的同学)总会勉强说‘那好吧,我们的作业就先推一推’,然后我们再望着彼此意味深长的笑一笑。
至于我们的哪一间小屋,是一切幸福的源泉,我们在里面的一角铺了一张小床,小床的床尾铺了六张张榻榻米地铺与之十字排,最前面窗户边安了一张书桌,书桌右边两张茶几并排,其余有两张椅子,一个电吹风,一个简单的幸福小家就这样形成了。
在后来的回忆里,走失了一些人,却怎么也记不起是在那个路口散了。